裴毓帶着雲岚來到惠生堂的密室裏,雲岚沖到床前,看着已經包紮好的唐天昊,淚水直落。
“怎麽會這樣?”雲岚瞬間癱軟在床前,伸手抓着唐天昊的手,“你可是答應我了,要……”
“夫人,昊……”
暖風剛要出言提醒,裴毓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出去。”
“是,主子!”暖風應聲退了出去,心下還在想,主子難道告訴紅昊天夫人實話了?
雲岚心下着急,她不敢相信古代的郎中,決定自己親自看看傷勢,回頭看着裴毓,“三公子,我想親自給我相公看看傷勢。”
“呃!”裴毓愣了一下,“這都包好了,你再弄開怕是不好吧。”
“沒事,我知道怎麽處理。”雲岚一臉笃定,克制了着急驚慌,抓着床沿,緩緩起身,對裴毓福了福身子,盈盈一禮,“多謝三公子出手相救,這會還請給我一些紗布,外傷藥和一把剪刀。”說完,想起了什麽,“再給我一根很細的繡花針。”
雲岚說完了,就轉身,開始拆唐昊天身上的紗布。
裴毓咋舌,這小娘子還真敢說,這可是惠生堂,誰敢命令他……
可望着雲岚顫抖的手,裴毓連忙說道:“你等着,我馬上吩咐人給你送來。”
雲岚好似沒聽到一般,整個身心都撲在唐天昊身上去了。
裴毓出去,不一會暖風就把雲岚要的東西送進來了,“夫人,這是你要的。”
“放在床頭吧。”雲岚回了一句,專心的拆除最後的紗布。
當望着猙獰的刀傷,雲岚淚如雨下,緊咬着自己的唇,努力克制着悲痛的心。
她還真是可惡,竟然懷疑這樣的他。明明知道他身份神秘,會出現狀況,可等不到的那一刻,她竟然質疑了他的心。
雲岚啊,這就是你對他的愛嗎?竟然這麽薄弱,薄弱到這點小波折都經不起嗎?
雲岚在心下深深的懊惱自己,手下不敢停下,看了肩部最深的傷口,拿起繡花針,使勁将其掰彎,然後拔下自己的青絲,穿針引線,一起放入酒水裏泡了一會。
這邊又拿起傷藥,聞了聞,檢察了一下藥的成分,心下感歎,惠生堂的藥就是好。
剪了一段紗布,沾着酒水,輕柔的說了一句,“相公,有些疼,你忍着啊!”
暖風沒有離去,仔細的看着這黑黑小小的人兒,她竟然如此膽大,換一個女子,估計看到這些傷口,早就吓得癱軟在地了,那還敢侍弄。
暖風佩服之餘,又感歎雲岚這心細的功夫。瞧瞧她仔細的連自己的手,都是用酒清洗的,這會紅昊天早就不省人事了,換一個郎中……比如他,就是撒了藥就包起來了,這粗人,哪有那麽矯情啊。
雲岚清洗好了所有傷口,再把藥粉輕輕的撒上,拿起酒水的針線,爬上床去,仔細而輕柔的縫合了唐天昊肩部傷口。
“夫人竟然懂得這醫術?”暖風驚愕了,這等縫合技術,連惠生堂都沒有,沒想到這個山野村婦竟然會,還這麽熟練?
雲岚心下一怔,她竟然忘記了,這古代是沒有這等縫合技術,讪讪一笑,“這就是繡花的針法,我隻想相公的傷勢早點好,就胡亂用上了。”
胡亂?暖風咋舌,這小娘子還真會說。不過看看她這樣,估計也不是什麽神秘的人物吧。
雲岚縫合好後,再用紗布平放在傷口上,問了一句,“我相公背後還有傷嗎?”
“沒人有能傷到他的後背。”暖風說了一句,屈身收拾地上的血布。
沒有人嗎?可是爲什麽他還受了這麽嚴重的傷?他到底去找誰了?
雲岚打死也不會相信裴毓那些謊話,但她也不回去問,默默的坐在床邊,伸手握着唐天昊的手,心下呐喊,“天昊啊,你到底有多少不可告知的秘密啊?我什麽時候才能爲你分擔的女人啊?”
暖風望着雲岚的深情,多少理解号稱紅衣營第一号暗黑錦衣衛紅昊天爲什麽在乎侄女女人了,默默的收拾了屋子,退了出去。
裴毓在外面看着一封探子送上的信,突然握緊拳頭,“該死的,竟然這個時候還需要增加草藥,這是要我們惠生堂陷入絕境嗎?”
暖風放下手裏的東西,走了過來,“主子,紅昊天怎麽處理?”
裴毓猛地回頭,瞪着暖風一眼,吼道:“記住,他叫唐天昊,不再是紅昊天。”
不再是?這怎麽可能。那可是紅衣營,豈是說不是就不是的。
暖風驚詫不已,“那老頭子那裏怎麽交代?”
“我會親自去回禀。”裴毓握緊拳頭,該死的方家,這壬寅宮變都過去九年了,還要追着曹家和王家不放手,害的天昊接了這任務,王家少爺可是江湖上的夜魅啊,就算天昊是錦衣衛第一号刺客,但要行刺夜魅,怎麽都顯得勢單力薄。
明明是宮闱秘密,非要延續這麽就,這方皇後到底不放心什麽?
“主子,那白貨的事?”暖風提醒一句,畢竟這明面上的事還沒有處理了。
裴毓歎氣一聲,“天昊都受傷了,我要是帶着她娘子去,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這事還是交給大哥的人去吧。”
暖風有些着急,“主子,這……這機會……”
“好了,我會給母親一個解釋。”裴毓打斷暖風的話,側頭看了一眼裏屋的門,歎氣一聲,“終究是我欠他的。”
暖風知道,這還是主子的心結,也不再勸着了,隻希望紅昊天能躲過這一劫,畢竟抗旨可是要滅九族的大罪,就算主子想幫他,也是枉然。
密室的裏屋,雲岚一直守着唐天昊,一守就是一夜,天快亮的時候,她實在架不住困意,靠在唐天昊的床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嗯!”唐天昊呓語了一聲,正欲動動手,卻感覺一股溫暖。
唐天昊心下納悶,誰會抓着他的手,稍稍擡起頭,看到雲岚,頓時驚得坐起,雙目淨是恐慌,雲岚,怎麽會是你?
雲岚被這輕柔的聲音驚醒了,猛地擡頭,驚喜不已,“相公,你醒了。”
“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