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鬥着嘴,直到日落西山,才回到家裏。
遠遠的,二人就見唐順在院子門口焦急的走來走去,二人相視一看,連忙加快腳步,到了唐順面前。
唐天昊連忙問道:“爹,發生什麽事了?”
“你祖母暈倒了,現在季郎中還在瞧着了,喘了一口氣,便一直沒醒,都下了人參了,可還沒醒過來了。”唐順說着,擡手摸了淚水,“你祖母這輩子可辛苦了,眼瞅着就要享福了,可竟然。”
雲岚把情況都聽着了,這醒了一下,就是代表沒啥事了,可幹嘛還要用人參了?
唐天昊連忙寬慰了唐順,“爹,沒事,祖母吉人自有天相。”
唐順搖搖頭,看着唐天昊,“你祖父要大家湊銀子,準備送去縣城惠生堂,可是就季郎中那裏一根參都花了六兩銀子了,還沒算其他的,這要是送去縣城,大家可就慘了,你小娘已經氣得回家去哭了。”
“六兩?”雲岚驚呼,季大叔有值得起這價格的人參嗎?
唐順聽說雲岚驚呼,想起雲岚懂醫,連忙看着她,“雲娘,你可是懂醫術的,要不你去給你祖母瞧瞧?”
“爹,我懂得不多,看看可以,要是嚴重,還是得送縣城。”雲岚不敢大包大攬,畢竟自己當初對醫術真的不精通。
“沒事,先去看看吧!”唐天昊寬慰一句,便看着唐順,“爹,你先去和小娘好好商量,我先帶雲岚過去。”
唐順連連點頭,“嗯,你們去吧!”
“走吧!”唐天昊立刻拉着雲岚,朝着唐有根的院子而去。
雲岚到了這裏,看着一正兩環帶着圍牆的瓦房院子,心下笑道:“這麽好的院子,還叫他們家出銀子,看來兒子多了也不見得好啊。”
“祖父,開門,我是天一。”
唐天昊喊了門,來開門的是唐天寶,一看唐天昊,便急道:“大哥,你怎麽才回來,這都亂成一鍋粥了。”
“虧得祖母還最疼你,這會才見人影。”
尖酸的話響起,雲岚看到說話的人,是長房小兒子唐天生,也是個童生,見過幾次,印象都不太好。
“天一來了。”這時候,唐有根也出來了,連忙對唐天昊招招手,“趕緊進來,你祖母要是聽到你的聲音,肯定就醒過來了。”
唐天昊應聲,無視唐天生,拉着雲岚就朝着正房走去。
“你帶她來幹嘛?”唐有根看着雲岚,頓時不悅,沒好氣的說道:“你祖母可是還沒承認她這個孫媳婦。”
唐天昊低沉着臉,“祖父,她都是我的人了,你别說這個了,而且我帶雲娘來是給祖母瞧病的。”
“她懂什麽!”突然出來一個少年,嗤鼻一哼,“我可是學了三年了,都瞧不出祖母到底怎麽了?她一個郎中的女兒就能比我厲害了?”
唐家學醫,隻有三房的二兒子唐天福,看他那樣子,就知道學出來和季郎中差不多。
雲岚微微低頭,低聲說道:“我跟着我爹學了十年,我都不敢給人瞧病,你學三年就敢瞧病,你師父還真是厲害。”
“啥,你學了十年?”唐天福驚得目瞪口,“你爹是誰?”
唐天昊瞪了唐天福一眼,“沒規矩,大嫂都不會喊?”說完,看着唐有根,“祖父,雲娘的爹是有名搖鈴郎中劉玉清,你還是先讓雲娘爲祖母看看再說吧。”
唐天福一聽,咋舌的說了一句“搖鈴郎!”後,鄙夷的看了雲岚一眼,“連堂子都沒坐過,還有名了,祖父,你可别信這種江湖郎中,指不定都是騙人的,咱們還是趕緊送祖母去縣城,這可不能耽誤了。”
雲岚瞪着唐天福,滿滿怒氣,江湖郎中怎麽了?比起季郎中,我爹爹可是好幾十倍。
“就是,天福說的沒錯,一個搖鈴的醫術都不知道如何,還是他女兒,你們就算再沒銀子,也别拿人命開玩笑啊!”
這時候季郎中說着話出來,對唐有根說道:“叔,趕緊把嬸子送去季家藥堂吧,俗話說得好,要想病好的了,必定得找回仙草,我是無能爲力了,要是再耗着,恐怕就要準備後事了。”
“祖母!”唐天福立刻轉身,沖了進去,頓時,屋子裏,哀嚎一片。
雲岚雖然不願意表現什麽,可沖着唐天福剛才那句話,她也要叫這些瞧不起她爹的人看看,搖鈴郎也不是浪得虛名。
“我去看看吧!”雲岚說着,推着唐天昊,“快點!”
“小丫頭,我聽說你瞧不起我的醫術,這會難不成你能還……”
沒等季郎中說完,唐天昊直接拉着雲岚進去了,到了房間裏,屋子裏有大房唐虎和劉氏,三房唐勝和錢氏,三房孫子都在。
大家看着唐天昊,都沒好臉色,雲岚也沒管這些人,直接走到床前,先爲老太太診脈,再起身撥開老太太的眼睛和嘴,問了一句,“祖母何時暈倒,暈倒前吃了什麽,暈倒後吃了什麽。”
自然沒人回答雲岚的話,雲岚顯得有些無奈,看了看唐天昊,“如果我不知道這些,也無法确診啊!”
唐天昊看着唐有根,“爺爺,你相信雲娘,她給我包紮過傷口,比一般郎中都細心,而且她認識很多草藥,讓雲娘先看看,要是不行,我們再送祖母去城裏。”
唐有根聽了這話,想着死馬當成活馬醫,歎氣一聲,說道:“未時到申時的時候,喝了一碗涼水,适才灌了一小碗參湯。”
“參湯?”雲岚想起了,季大叔哪有狗屁參湯啊,抓起床頭的碗,聞了一下,頓時火了,瞪着唐天福,“你學了三年,難道連土黨參和人參都分不清嗎?”
“什麽?土黨參,不是人參?”唐有根頓時驚愕,瞪着季郎中,“你小子太沒醫德了吧,這可是救人的東西,你怎麽能胡亂給我家老婆子吃。”
“死丫頭,你胡說什麽?”季郎中肯定不承認,惱羞成怒,吼道:“你連人參和土黨參都分不清,還敢說你自己懂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