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顧傾在外遊蕩了四五年,最後在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落住,好在這具軀體的主人不想回來重新投胎去了,若不然她定是又回到閻王殿。
這日,天外下着蒙蒙細雨,姜顧傾獨自一人坐在屋檐下發呆,憶想自己穿越到現在的所有經曆,不免感觸。
伸出如玉的手接納着那細小的雨滴,她神情晃忽,一張溫潤如玉的臉總是出現在腦海裏。
她望向無邊無際的陰天,想着那個人,是不是已經跟另外一個人幸福地過着日子了,兩人是真的相愛嗎?
最後噗嗤笑出聲,容钰的愛,她根本不敢相信,那個男人又怎麽會真正愛上一個人……是她多想罷了。
雙手環膝,又想到什麽似的,進屋裏拿出一本書來,仔細看起。
此時此刻的閻王殿,再次闖入了一個人,此人正是瑢钰,他蒼白的發絲似乎又長了幾分,不得不用一根發帶綁起來。
“我喊你祖宗了好嗎?别再來了,她真真的不在這裏啊!”閻王無語望天的對殿中央的絕世美男說着。
曆經這麽多年,這個男人還是那般癡情,他忍俊不禁,看着他蒼白的臉,長了小胡須的下巴,雙目失神的模樣。
他看出了他無盡的悲傷和絕望,孤獨寂寥。
也不知道是被什麽所誘惑着,閻王終是松了松口。
歎息道:“她在……梵盡山,你能否真的勸回她就要看你了,帝君,我隻能幫你到這裏。”
瑢钰擡起頭,雙目刹那間充滿着希望,他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最後消失。
閻王錯愕,沒想到曾不可一世的帝君會對他這麽一個小小的閻王道謝,讓他有些不敢置信。
……
翻山越嶺,瑢钰以最快的速度往梵盡山趕去,壓抑不住内心的狂喜與激動。
可又想到她決絕的表情,臉上的笑意不免收了回去,整張臉變得有些滑稽,一會笑一會拉垂下來的模樣。
曾那麽風華絕代不爲誰低頭的人,居然會有這麽大的變化,如若旁人見了必會覺得是走火入魔了。
這日,姜顧傾正往自己的田樁裏種着野菜,因天氣躁熱,兩頰流着汗水,伸手擦拭去後,繼續幹活。
突然間天空滿布烏雲,太陽都被遮擋起來了,奇怪的看了眼,想着一會又要下雨,拍了拍衣裙,趕緊回到院子裏準備收拾收拾被單和衣裳。
就在她要扯下最後一塊神單時,滿頭白發的男人直直站在眼前。
“阿顧…”這一聲,叫得如此心碎,滲夾着許許多多說不盡的話語。
她這麽久以來,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着他,他變了,長胡須了,蒼老了許些,但仍舊不變的是還是那麽俊美非凡。
姜顧傾猛地回過神來,退後幾步,脫口而出道:“你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閻王分明向她保證過,不會把她在這裏的消息透露出去。
瑢钰啞然苦笑,沒了曾經的硬氣。
格外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阿顧,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看着他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模樣,姜顧傾又愣住了,曾幾何時他變得如此會看她的臉色。
“阿顧,那日,我并非真的要将你交出去,而是等待着最後的軍隊,你爲什麽就是不能信一信我?”這一句話,真實的肺腑之言,姜顧傾遊曆的這幾年裏,聽到的也不少,自然是知道當年的真象,可他不是在天界上有……
瑢钰上前一把将人摟入懷中,緊緊抱着,仿佛一放手人就會消失。
他笑道:“阿顧,我們重新在一起,你再嫁我一次可好?”
姜顧傾用力想推開,可怎麽也推不開,不由說:“瑢钰!裝什麽深情,你明明就已然娶了那個小燈魂!”
猛地一拳打在他腹部,瑢钰“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僅管如此,他仍是是不放手。
那鮮血仿佛燙得她背疼,有些不可罷信的緩緩收回手,他怎麽弱成如今這副樣子?
“我沒娶她,我隻是造出了你的身體,想跟你一起成婚,說出來的那些隻是氣話而已。”
“那具軀體……”
“阿顧,那個小燈魂我早就把她送入輪回了。”
姜顧傾:“……”
想不到你是這樣的瑢钰!
“阿顧,我不想與你再分開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