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頭白發襯托得神情更愕然,不可置信的臉上,帶着凝重和悲涼。
閻王視線落在案台的油燈上,不過一會兒,很快也便收回目光。
黑白無常敢看不敢言,他們可沒信心不會被問出個什麽來,所以,隻好藏在石象中,不說話,萬一把人都給得罪了,那豈不是要害慘自己麽。
不過,這麽藏着還真是憋得難受!
所以,這位祖宗快些走吧!
暗暗祈禱着的瞬間,背後影暗冒出冷氣,本來,他們早已不是人,且也死透了。
這會兒感覺自己還是個人,還會再死一次的錯覺。
閻王見他如此模樣,神情微微變動,情之一字……
姜顧顔啞然嗤笑,早知現在又何必當初?現在又何須在此裝深情?
燈中的她身影如同黑夜般,深邃又寂寥,她不由垂下眼簾,不讓自己再看多一眼那台下之一,縱使他已白發蒼蒼,盡顯弱态,沒有了那副橫掃天下的模樣。
可,在她姜顧傾看來,并沒有一分一毫與她有任何關系,她和他早已斷了情,已然是陌生人。
但是…心裏爲何……
閻王忽然一陣驚呼,姜顧傾隻覺燈柄似被強風刮過,燈心不穩欲墜而下,她從念想中回過神來,定眼看向台下的人。
殊不知眼前似被幾縷白發遮擋住,然後……溶于燈中的自己被一股強大的拉扯力往外扯。
姜顧傾錯愣中聽聞
“阿顧,你莫生我氣,聽我說,可好?”似耳邊呢喃着的溫潤,哀求的語氣。
姜顧傾十分震驚,他到底是怎麽發現她的?她很想問出來,可她又想,若此時此刻她發聲,不就證明着她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嗎?
也許隻是他感應到一點點,并不确定,所以才問出聲。
閻王那是真的驚訝,他在瑢钰未入閻王殿前,早已布下了精甚的結界,完完全全把姜顧傾隐藏起來,哪怕是神仙來此也未必能找得到她,如果說是感應,那更加不可能,姜顧傾如令實實在在的不過一縷殘魂,微弱到連他也感覺不到,他一個閻王都感覺不到的魂魄,瑢钰會感覺得出來?
但,不可置否的是,他這一系列動作都證明着他已然知道。
姜顧傾沉默不語,想來多麽可笑,萬人之上的人也會有求人的一天,這麽低聲下氣,如果換作别的女人,估計會妥協,可她并不是其她女人。
他将身前的白發撩至背後,玉指劃過燈柄,雙手拿起,動作輕柔的擁在懷,燈柄上的小燈籠欲掉,裏邊的綠色火苗往外飄了飄,甚至胸前的墨色袍微微燒得模糊了些。
可就算如此,他仍然一動不動,眸中盡顯失而複得的喜悅和心酸,姜顧傾頭一次見他表情如此多變,還以爲……
“阿顧。”第一聲,帶着不确定。
“阿顧。”第二聲,帶着期許與焦慮。
“阿顧……”第三聲,欲要崩潰和心慌,又仿佛強烈到想得到什麽回應。
然而自始自終,姜顧傾都緊抿着嘴唇,一概不回。
因爲,她不敢再輕易相信一個人。
ps:作者君回來了,不過還不能保證每天更新,隻是不會斷更那麽久……最近在實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