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亦川收回手置于膝蓋上,有些緊張的握了握,微涼的指甲觸碰着掌心,令他清醒了幾分。
王爺還是……第一次這麽認真的打量他,嚴亦川一下子緊張得不得了,更是不知要擺出何種表情才能在她心中留下好印象。
看着他各種糾結變換的臉,姜顧傾吃了一口肉串,淡然收回目光。
連墨臉色有些不好的坐回原來的位置,鼻音似的輕哼出聲,不再理會重婵,這一手救回來的丫頭不是應該對他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爲何天天一副要氣死他的模樣。
有些氣惱當初怎麽就手賤救了她回來,如今甚是後悔。
重婵見他一副不想理她的模樣,也知道他生氣了,表情便立即聳了下來,坐到姜顧傾身旁,伸手揪了揪她的袖子,眼巴巴的看她。
姜顧傾冷眸與那雙可憐惜惜的眸子對上,便又轉開。
“安份些。”
她的聲音如此美妙,又那般蠱惑人心。
重婵聽聞快快的坐好,不吵不鬧了,輕過這一輪吵鬧,衆人又安靜了下來,唯有火堆裏燒得啪嗒啪嗒的響聲,除此之外便沒有了人說話。
姜顧傾玉指探入衣懷,從裏拿出一方幹淨素雅的綿帕,将手指擦得幹幹淨淨,再行抹去唇角邊的油漬。
夜,很是安靜的悄然而去。
翌日,一大清早,衆人起程,馬車在坑坑窪窪不平的道路上颠簸的行走着,車廂裏,姜顧傾翻了一頁紙,随意看了幾眼,又翻下一頁,重婵百般無聊,想到什麽似的,伸出五指壓在姜顧傾的書頁上。
姜顧傾半垂的眼簾掀開,往她看去。
“嘿嘿……”重婵笑眯眯的指了指書頁上的某個字,張了張嘴,喊出:“婵。”之一字。
姜顧傾微怔,随着她瑩潤的手指看去,還真是一個婵字,她指了指另外的字,重婵立即垮下臉了,除了那個字之外,她一個都不認識。
姜顧傾冷眉又是一皺,過了半晌,卻是歎出一口冷氣。
看來,回到姜府,要嚴加管教了,這麽想着,姜顧傾把壓在她書頁上的五指拉開,繼續看了起來。
重婵曆經一次,又豈會自讨苦吃,立馬安份了半會,接着又逗弄連墨去了,連墨黑着臉,甚是不明白她這脾性是像誰随誰。
馬車颠簸着趕了一個多月,總算是到了大宣朝境内。
“城主大人……”
“進了城,無需再喚我城主。”姜顧傾冷漠道,繼而側過臉,視線移出車窗外。
“是,小姐。”
車廂又恢複了安靜,嚴亦川實在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便忍不住試着開口問道:“王爺,回朝後您有何打算?”
“無打算。”簡單明了的回答,卻令問話的人惹出一身尴尬,不免摸了摸鼻子,幹笑一聲。
“回朝後,下官倒是打算與王爺小聚一回,飲飲美酒…不知王爺意下如何?”這話剛落下,周圍的氣溫速度下降,姜顧傾隻覺手腕處一勒緊,陣陣寒意自那小龍身上傳遍全身。
微打了個顫,她回道:“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