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回憶,說的話連帶着聲音也在顫抖,如若不是小姐提起,她想這一輩子都不要想起來。
可是,哪有什麽秘密能隐藏一輩子?除非人死。
姜顧傾冷眉微揚,堅起石桌上的金令牌,指尖點着金令牌的頂端,輕輕一拍,金令牌便轉了起來。
眼睛微斜的對着跪在地的念夏,拿着金令牌便站起,便打算回房,剛跨出一步,便被念夏抱住了雙腿。
念夏哽咽說:“小姐…奴婢說,奴婢全都說”姜顧傾不再動,等待着她的下文。
慢慢放開抱着的雙手,跪坐在地。
“并非有一些事不記得,而是印象太深刻不想記起,當年,奴婢與阿爹阿娘住于五洲中的一城,律醛城,律醛城本來不屬于五洲,因爲一個人的興起,滿城被屠,活下來的隻有絕對服從于統治的奴役,而奴婢一家三口便是這奴役中的一員。”
姜顧傾坐回石椅,從懷中拿出扇子打開,撫摸着扇子的邊緣,模樣何其專注。
念夏見她未有其動靜,便繼續說:
“五洲雲巅之城不隻有五座城,而是十座,律醛城也不過是最小的第十座,且才被占領不久,前面的九座城才恐怖,說是城,但其中有一些土地比國家還要大”
姜顧傾又從懷中拿出那張牛皮圖紙,擺在桌面,五洲這塊确實很大,律醛城…手指劃到一小角處,這就是…
突然間詫異,她記得某位太子将圖紙給她的時候,她還認不出有一些洲的名字,現在,大概認識了一半,那也就是說明,跟這具身體的原主有很大的關系。
拿起另一隻手的金令牌看了一眼。
精細的雕刻着一個钰字,钰?那人莫非在五洲雲巅之城占有重要的席位嗎?若不然怎麽有通行令牌,隻不過,爲何不自己去,反而讓她去?
怕死?
正解。
姜顧傾在這一刻将某人看成是一個貪生怕死又想得益的太子。
啧。虧還長得那麽風華絕代,也不過是謀取利益利用别人完成心願的混蛋,真搞不懂爲何還有人跪他。
某宅院。
“嚏!”
“主人着涼了?!”婢女緊張問道。
身着大墨長袍的人擺擺手,看往窗外,微微出神。
他靠着竹椅,玉扇輕打開
“何時入秋。”
婢女想了想,道:“還差個把月的時間”
突然,婢女跨步至窗前,徒手抓住一隻飛來箭矢,箭矢尖綁着一張小紙條,解下來後打開。
很快的掃了一眼,對着竹椅上的人說:
“主子,是五洲城來信,他們…找到容器了”
他微垂的眼簾一揚。
神色平靜。
仿佛所有事情與他毫不相關,但又千絲萬縷。
婢女呆了呆,收回神,想起主子對那名四小姐的特殊,不由妒忌從心而來,主子不适合将感情放于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那麽,以後就不會帶着不該有的情緒。
主子在她心目中,不是所有人可以意想的!
這一幕正好落在坐椅上的人眼中。
他微垂眼簾,眼下的那顆痣依舊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