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姜顧傾牙縫裏擠出一個字,又閉上。
“謝什麽啊,你可是答應過我帶我逃出去的,這不算什麽,要是你死了,就一點希望也沒有了,我還想有生之年見一見處面的世界,唉……”女孩将手裏的藥一口一口的喂完了姜顧傾,喟然長歎。
外面的世界,那這裏,是哪?現在想問也問不出口,隻待傷勢好些再做打算了。
這躺着躺着将近一個月過去了,期間來看望她的人倒是不少,可令她疑惑不解的是,沒有一個男人,這就很奇怪了,雖說古代男女嚴重不平等,甚至有男女授授不親一說,但起碼這個原主的家人,有父親和兄長吧?
這個月來探望她的人中,得知這是個地下城,來到這兒的人大多數是被抓來的,小部分是買來的,而且隻有女人沒有男人,也從女人的口中得知下個月要集體參加博鬥,隻有在這場搏鬥打赢才有資格出去。
姜顧傾終于可以下床走動了,活動活動了筋骨,這傷好得真快,個把月的時間就從傷痕累累到幾乎痊愈。
“乎———嗚”号角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左手被人抓起,往前面跑去。
“顧傾,一會兒要是有什麽事你就先跑,隻有你跑了我才有機會離開這裏”
姜顧傾眉梢微皺,開口問:“若煙,這搏鬥是不是讓我們與人鬥?”倘若是如此,這不是讓她們去送死嗎?那些人是不是死士?
不由停下腳步,麻衣麻褲擦得皮膚生疼也比不過心涼“我們什麽也不會,去搏鬥不是去送死?”低頭看了眼腳下的草塊,隔着幾棵的枝葉發黑,像是被什麽東西故意染上去的模樣。
“顧傾,我以爲你被抓來的時候就明白了,這,簡直是送死,把我們做爲搏鬥器具”若煙自嘲一笑,重新拉起姜顧傾的手。
“不過,不搏鬥就會被活煮、生煎,還不如跟人搏鬥一番,可能還有能出去的機會”活煮生煎?聞言一陣惡寒,這到底是有多變态。
很快,便出到了一個很大的格鬥場,格鬥場上有上百人聚集,每個人都知道将下來要面臨着什麽。
“你們的腳下的泥土裏都有一把武器,這把武器可能對你們來說是唯一活下去的機會,至于有多少,是什麽樣的武器,那就各憑本事了!”格鬥台上方傳來一個邪魅的聲音,姜傾城擡頭看去。
一座很高的圓台,表面光滑無比,無須害怕被襲擊,這群人真是畜生,建一座圓台在這,不就是想要看她們如何垂死掙紮,人與人撕殺嗎?
若煙猛地蹲下身,自顧自的挖起,不管手指被石子割破,流出了血,也不管挖出多少的人骨。
旁邊的人也漸漸蹲下來用手挖泥,這些人中有那麽十幾個是大家族被抓來的小姐或大小姐,但爲了自己的命,也抛下一個大小姐應有的自尊,哪怕那雙玉手沾了泥,還是挖出了人骨嚎啕大哭,也堅持着手中的動作。
這一刻,姜顧傾才真正醒悟。
她不想死,要從這裏逃出去,這個吃人的地方随時随刻都會葬送生命,這裏沒有人,是想死的,也沒有人,是不想活的。
擡頭看向圓台上的人,姜顧傾眼神刹那間有焰火燃燒,想要把那圓台上的人吞噬殆盡。
“嗯?這女人?”邪魅男子執着扇子的手一頓,挑了挑眉,身旁一身青衣的少年冷漠的看了眼草坪上仍舊站立的少女,一身麻衣麻褲也遮掩不住天生獨有的氣質,淡然回道:
“不過是個垃圾罷了”語氣冰冷。
“顧傾!我挖到一把匕首了,給你!”說着,用那隻血液與泥漿的手拉住她細白的手,把那把生鏽的匕首放了過來,自己又默默的蹲下去繼續挖。
看着手中的匕首,姜顧傾冷漠的表情帶上了暖意,心中一軟,盯着那默默挖着的若煙,眸光微動。
若煙,我定會帶你逃出去。
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