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機上的幾個小時，他渡秒如年，不隻一次設想過如果蘇紅杏出了事，如果她出了事……
如果真的出了事，他大概會拉着全世界的人跟着她一起陪葬。
最後，他得出的就是這樣的結論。
蘇紅杏還想說什麽，葉起瀾抱緊她：“阿眸，别說了。我知道自己無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你身邊。”
而且昨晚的一切，很可能是因爲對方要對付他，而把蘇紅杏拖下了水。
看到她和蕭寂攙扶着站在一起的畫面，他嫉妒的同時，卻又感恩。無論如何，她好好的，哪怕發生了不堪的事，隻要她還活着即可。
其它的，都沒有那麽重要……
蘇紅杏所有的話吞回了腹中，她輕拍葉起瀾的背部，也放緩了語氣：“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想告訴你，天有不測風雲，哪怕我昨晚真的出了事，也跟你無關，你不需要自責。而且，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她莫明就想起了前世。
在第一世，她選擇跳樓的那一瞬間，其實葉起瀾就站在紅樓下，他是親眼看着她從紅樓上跳下來的。
她故意用這樣殘忍而絕決的方式狠狠報複他，他是眼睜睜地看着她死在他跟前。
臨死前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葉起瀾眼中的恐慌。
她以那樣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後來葉起瀾怎麽樣了？
她經常會有這樣的疑問。前兩世在她死後，葉起瀾是仍然風春得意，還是說，他另有選擇。
她想過這個問題，卻不敢深想，仿佛隻要不想問題就不存在。
畢竟前世已矣，也隻有她一個人記得前世發生的事，所以沒有人給她答案。
除非有一天，葉起瀾憶起了前世的事，那樣她才可能知道前世的葉起瀾作出了什麽樣的選擇。
葉起瀾什麽也沒說，隻是更加用力抱緊了蘇紅杏。她此刻好好的，身體有溫度，在他懷裏，這就夠了……
蕭寂就站在不遠處，看着這對相擁的男女，眸色深沉。
他上前，拾起被葉起瀾扔在地上的衣服。
他和葉起瀾同樣都傷害過蘇紅杏，爲什麽她可以肆無忌憚地投入葉起瀾的懷抱，卻吝啬于再給他一個微笑。
哪怕在昨晚，他救下了蘇紅杏，蘇紅杏也沒對他笑一笑。
爲什麽她會願意重回葉起瀾的身邊，卻再不給他一點機會。
葉起瀾極少讨厭一個人。哪怕葉顯東對他使了很多小動作，他也隻把葉顯東當成商業對手，卻不會去讨厭葉顯東。
蕭寂是唯一的例外。
從看到蕭寂的第一眼開始，他就對蕭寂充滿敵意，非常非常讨厭這個人。
有人一眼就能成爲愛人，有人隻需一眼就注定是敵人，他和蕭寂之間，約莫就是後者。
他知道，蕭寂同樣憎惡他
但就在昨晚，是他最讨厭的蕭寂救了蘇紅杏。
“謝謝你昨晚救了我女人。”葉起瀾緩步去到蕭寂跟前，淡聲道謝。
“杏兒是我的青梅竹馬，不需要你謝。”蕭寂同樣雲淡風清，看向已上車的蘇紅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