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鸢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面上的神情有些複雜。
她在想如果清流不是陸庭州的兒子的話,她還會不會這般讨厭他。
大概不會吧!
畢竟她和清流之間并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真要說恨,也該是清流恨她才對。
因爲她曾兩次陷他于不義。
一次不顧他的意願将他拉下懸崖,一次親手用劍貫穿他的胸膛。
說起來,他的身上傷應該還沒有完全康複。
真不知道他這般折騰自己,死皮賴臉的讨好她,到底爲了什麽!
還沒等她想明白,清流已經回到她的房中。
和他同來的,還有兩名丫鬟,是來收拾地上的爛攤子的。
“我讓人重新送了粥過來,一會就到。”
楚璃鸢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般,靠在床上半點反應都沒有。
清流見此,不禁眉心深鎖,卻也沒有再說些什麽。
過了大約半刻鍾的時間,便有人将粥送到楚璃鸢的房間來。
清流端着粥,走到楚璃鸢的床邊,非常不客氣的在床沿上坐下。
“我覺得我把碗給你,你也不會吃。所以,還是我親自喂你吧!”
楚璃鸢冷眼看他,不着邊際的開口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她問得這麽直白,清流的臉皮就是再厚,也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更多的是緊張。
“我…要是我說我也不是肯定,你會不會生氣?認識你之前,其實我已經做好要孤獨終老的準備了。認識你之後,我突然又覺得如果能和你長相厮守也挺好的。”
興許是太過緊張,話說完後,他還傻傻的笑了兩聲。
“你才多大,怎麽就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了?”楚璃鸢不溫不火的問道。
“我娘生前曾給我定過一門親事,算是指腹爲婚,對方是我娘金蘭姐妹的女兒。我們幼時失散,一别十幾載,直到年前才相認。那時她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比我愛她多千百倍的男人。”
“他們成親的時候,我便暗自下決定,這一生要孤獨終老。”清流頗有幾分感慨道。
楚璃鸢聽完他的話後,眉頭不由的皺了皺。
默了一會,才道:“你很愛她?”
“我娘臨死前,把她的手交到我的手中,讓我一定要照顧好她。可我卻沒能履行承諾,不但沒有照顧好她,還把她弄丢了。我找了她整整十五年,是愛還是責任,我自己也說清楚。”
“隻不管是什麽,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爲她早已嫁作人妻,有一個比我愛她千百倍的男人在愛着她。而我要做的,就是由衷的祝福她一生幸福。”清流淡笑道。
楚璃鸢又沉默了。
理由是,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清流看她不說話,便也沒有再說什麽,直接舀了一勺粥喂到她嘴邊。
楚璃鸢見此,眼裏一閃而過的複雜,拒絕道:“放着,我一會自己用。”
“可是…我想喂你吃。乖,張口。”清流眉目含笑哄道。
或許是他的聲音太有感染力了,亦或許是楚璃鸢病糊塗了。
在他這話後,楚璃鸢竟鬼使神差的微微張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