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風張了張口，似是還要再說些什麽，隻到底沒說出口。
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他還是挺了解蔺凡的性格的。
别看她爲人處世和藹可親，一副很好相處的樣子，其實骨子裏倔強得很。
隻要她決定了的事，旁人很難改變得了。
至少他改變不了。
兩人相對無言在雪地裏走了不知道多久，天空中突然飄起了雪。
蔺凡本以爲今天應該會是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才會帶着上官風踏上去往軍營的路。
沒想到天不從人願，又下起了雪。
而且越下越大，半點停的意思也沒有。
蔺凡牽着馬艱難的走着，因爲風雪太大，她基本已經辨别不了方向。
“這雪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停，我們先找個地方避避，不然非得凍死在雪地上不可。”
上官風也覺得這樣下去，他們非得凍死在雪地上不可，當下便應了聲“好”。
在西北邊疆這塊地，避風雪的地方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
等找到避風雪的地方時，兩人的臉都凍得發紫了。
山洞裏沒有柴火，冒着風雪出去找不現實，兩人隻能暫時先相護依偎着取暖，等風雪停了再說。
“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
“不知道，你怕死嗎？”蔺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迷茫。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再死一次有什麽可怕的。更可況，我身處邊關多年，過的一直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早就做好戰死沙場的準備了。唯一覺得遺憾的就是，無法兌現對璃鸢的承諾。”
“她生平最讨厭别人騙她了，那個人騙了她，我也騙了她，她怕是又要跟自己過不去了。”上官風頗有幾分感慨道。
蔺凡聞言，下意識皺起眉頭。
沉吟了片刻，她才信誓旦旦道：“不管多遠多難，我一定把你送回她身邊。”
上官風聽她這話，莫名的笑出了聲。
“小凡，有沒有告訴你，你真的很傻。”
蔺凡：“……”
爲什麽突然說這種傻話。
“沒有，你也不準說。”
她這話，徹底把上官風給逗樂了。
隻笑着笑着，他的眼角卻泛起了一絲苦澀。
“我上官風這輩子，自認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唯獨你讓我心生愧疚。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如果這次我們僥幸能活下去，将來但凡你要，我有的，什麽都可以給你。”
“能活下去就夠了，我沒有什麽想要的。你也别太自責了，我是大夫，救死扶傷是我分内的事。我從未想過從中獲取什麽利益，隻是單純的爲了救他人與水火之中。”蔺凡淡笑道。
“那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過，你有你做事的原則，我也有我做事的原則。你于我有救命之恩，雖說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卻并不代表可以不報。”上官風一臉嚴肅道。
蔺凡不想跟他起争執，索性遂了他的意。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等你來報恩。如今你要做的便是，盡你所能活下去，不要讓我白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