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那人一再道歉,讓她多少有些無奈。
“不客氣。”
得到她的回應,那人也沒有再矯情,問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我姓蔺,單名一個凡。”蔺凡如實道。
“哦。”那人淺淡的應了聲,既而又問道:“塢江一帶終年戰火不斷,公子隻身一人怎會到此?”
雖然蔺凡救了他的性命,但他還是小心謹慎的詢問了一番。
因爲他是在戰場上受的傷,而非其他地方。
在他看來,能出現在戰場上的無非就兩種人,一種是自己人,一種是敵人。
依照眼下的情況來看,蔺凡似乎哪種都不是。
爲了安全起見,他得先弄明白蔺凡是敵是友才行。
蔺凡理解他的小心謹慎,解釋道:“我是天涯醫女,常年遊曆在外,出現在哪都不奇怪。之所以會出現在塢江,是因爲前些日子的大雪阻斷了從北厥去往浔嶺的路,我隻能從塢江這邊繞路。”
那人聽了她的話後,面上的神情有點怔。
原諒他自始至終都把蔺凡當做男子,聽蔺凡說自己是“天涯醫女”的時候,難免有些智障。
特别是他剛醒的時候,蔺凡還看到躺在他的懷裏。
緩過神來,他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女兒身。”
“不知者無罪。更何況是我自己一身男裝打扮,不怪你認錯。”蔺凡含笑道。
那人看她笑得一臉坦蕩,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幹咳兩聲道:“能過浔嶺的都不是尋常人,想來姑娘也不是尋常人。”
“我是尋常人,不過恰好生在幕僚山莊而已。”蔺凡不鹹不淡道。
語罷,她又開口道:“說了這麽多,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那人也沒隐瞞,自我介紹道:“我複姓上官,單名一個風。”
“上官風。”蔺凡自言自語般的念叨一遍他的名字,然後一臉驚訝道:“你不會就是西涼的定遠将軍上官風吧!”
“确是在下。”上官風淡淡的應道。
蔺凡還是有些驚訝,沉吟了片刻,才道:“早就聽聞将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上官風聽她這話,不禁失笑出聲,道:“我都隻剩半條命了,你從哪看出來的名不虛傳?”
蔺凡仔細看了他一眼。
嗯,還真看不出來。
“将軍受這麽重的傷,在那樣的環境下還能活下來,足見将軍并非常人能及。”
她這話一出,上官風面上的神情瞬間黯淡了幾分。
這些年來,他不說戰無不勝,但輸得這麽狼狽還是第一次。
最關鍵的是,戰敗的原因不是他中了敵人的圈套,而是他的隊伍裏出現了内奸。
蔺凡看他眉心深鎖的樣子,不由的也皺了皺眉,轉移話題道:“你身體還很虛弱,再休息會,我去找點柴火。”
“好。”上官風似有若無的應道。
蔺凡沒有再說什麽,直接起身出了山洞。
山洞外又開始下雪了,伴随着刺骨的冷風。
蔺凡牽着馬出去後,沒走幾步路就冷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出來忘記把她的披風拿上了,現在回去還來得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