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上蓋着蔺凡的披風,可還是冷得瑟瑟發抖。
蔺凡見狀,不免有些無奈。
她出門在外,帶的行囊并不多。
衣服已經用來給那人鋪地了,披風總共就兩件,一件蓋在那人身上,一件穿在她自己身上。
介于自己不是很冷,那人卻冷得瑟瑟發抖,她咬咬牙将身上的披風也脫下給那人蓋着。
脫了披風後,她隐隐有些冷,不過勉強還能接受。
可那人卻半點起色也沒有,該怎麽抖還是怎麽抖。
蔺凡無計可施,隻能又灌了他一口酒。
灌酒的時候,她才發現那人似乎開始發熱了。
他身上這麽多傷,又在雪地裏躺了不知道多久,發熱完全是正常現象,蔺凡也料到他很有可能會發熱。
在這種情況下發熱,對于那人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蔺凡甚至不能肯定,他到底能不能熬過今夜。
隻能做的她都做了,能給的她也都給了,那人要是實在熬不過去,她也沒有辦法。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的時間,那人發熱的現象越發明顯,身體也抖得越發厲害。
蔺凡坐在他身旁,柳眉微皺,一臉愁容。
最後幹脆在他身旁躺下,依偎着他相護取暖。
這一夜于蔺凡來說,過得十分的漫長。
一直到破曉時分,她才耐不住疲憊,靠在那人懷裏淺淺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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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醒時,天色差不多近巳時。
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環境。
渾身上下好像被人淩遲一般,幾乎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
稍緩一會兒,他試着動了下身體。
在動的過程中,他才發現他懷裏竟然躺着一個人。
與此同時,蔺凡也睜開眼,和他四目相對。
估計是剛睡醒,她面上的神情不由的怔了怔,隻很快她便笑着道:“你醒了。”
那人張了張口,似乎要說些什麽,但因爲喉嚨疼得厲害,最終隻是抿着唇“嗯”了一聲。
蔺凡沒有再說什麽,從他懷裏出來,替他号了一下脈。
确定他除了身體虛弱點外,已經沒有性命之憂,她不禁松了一口氣。
轉身從藥箱裏取出一顆護心丹,然後送到那人嘴邊。
那人倒也配合,乖乖吃了下去。
蔺凡見他把藥吃下去,便将他扶起來,喂他喝了一口酒。
那人以爲蔺凡喂他喝的是水,毫不猶豫的喝了一口下去。
結果悲劇了。
咳得整個人背過氣去。
蔺凡見他咳成那樣,不免有些自責,一臉歉意道:“不好意思,我的酒比較烈。”
那人很想說,“你這酒何止烈,簡直喪心病狂。”
可惜他還沒咳完,根本開不了這個口,隻能昧着良心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待他咳完了,蔺凡才又道:“你再躺會,我去給你弄點水。”
“多…謝。”那人艱難的開口道。
“我是大夫,救死扶傷本就是我分内的事,不必客氣。”話一說完,也不等那人反應,她直接起身出去弄點雪進來化水。
喝了蔺凡放在火堆旁稍微加熱後的雪水,那人疼得仿佛被撕裂般的嗓子,方才稍微緩和一點。
這之後,他又對蔺凡說了句,“多謝公子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