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眼他就對上慕千浔清冷又深邃的眼眸,面上的表情一訝,口中同時喝道:“看什麽看!”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不善,但慕千浔卻突然感覺不到他那無時無刻都存在于周身的防備。
生于帝王家,他比任何人都沒有安全感。加上又是病嬌的原因,他幾乎看所有人都抱有敵意。
可就是這樣的他,卻對他毫無防備。
對此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欣慰好,還是震驚好。嘴角不禁上揚,泛起一絲似嘲諷,又似自嘲的笑意。
尹飛白不知他心中所想,看到他臉上的笑意時,不免有些毛骨悚然,罵道:“慕千浔,你發什麽神經呢!”
他的話讓慕千浔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肅然。
“飛白,你不會死的。即便本王死了,你也不會死的。”
尹飛白被他的反常弄得簡直都要智障了,低咒了一聲,道:“本皇子自然不會死。你若死在本皇子前面,本皇子就算入了陰曹地府也要叫你短命鬼。”
慕千浔淺淡一笑,他死後是不入陰曹地府的,也不入六道輪回。
也就是說,尹飛白對他的威脅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因爲,一旦他死了,他們就将生生世世永不相見。
尹飛白是一個極爲敏感的人,見往常不苟言笑的他今夜卻一反常态,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麽,又道:“是不是長辭跟你說什麽了?”
“他說本王在你心中的地位不凡,讓本王對你好點。”慕千浔出賣别人的時候,從來都是這麽理直氣壯。
尹飛白聽此,臉上頓時泛起一絲可疑紅暈,也不知是羞還是惱。心慌意亂的朝他嚷了起來。
“你别聽他胡說八道!本皇子才沒有看重你。你在本皇子這裏就隻是一個大夫而已。”
慕千浔眼角的笑意越發濃郁,道:“本王又沒說自己信他,你急着解釋什麽?”
尹飛白一時啞然,有些惱羞成怒的冷哼了聲。
心裏想着,等慕千浔走了,他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顧長辭。
看他以後還敢不敢瞎說大實話!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慕千浔才取下他身上的銀針離開了望梅居。
他一走,尹飛白就把顧長辭叫到屋裏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慕千浔回到聽雨軒的時候,夜已深。
遠遠的他就看到自己屋裏亮着燭火。
不用猜也知道宋時雨那個臭不要臉的女人又跑到他屋裏去了。
宋時雨等他等得望眼欲穿,最終抵不過困意來襲躺在他床上呼呼大睡。
是以,慕千浔站在門口就看見一個以一種不可描述的姿勢睡在他床上的女人。
睡就睡吧!
姿勢難看點就難看點吧!
反正他已經見怪不怪,習以爲常了!
可她睡覺老是不關門這一點,他真的覺得不可理喻,也無法原諒。
強忍住把她拽起來打屁屁的沖動,他連房間都沒有進,直接關上房門轉身去了浴房洗個澡冷靜冷靜。
興許是太熱了,宋時雨睡得一點也不踏實,慕千浔洗完澡回來時,她已然變換了無數種的睡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