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禦的性子她之前已經大概猜到,甯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換句話說就是,今日跪在這前院内的女子都逃不過被千刀萬剮淩遲處死的命運。
千刀萬剮淩遲處死的字眼,她光是聽着都有點心驚,更何況是她們這些要承受的人。
她也不願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害她的人,可這之中卻有太多的無辜了。
有那麽一瞬間,她想開口爲她們求情,但到底沒有。宋禦沒有做出最終的審判之前,她尚可再觀察一番。
至于宋禦本人,他在一聲喝下後,小沉默了一會才又道:“我隻問一遍,到底是誰下毒害安安的?”
衆女子面對這個問題,給出來的答案大緻都是一樣的。
沒有人承認毒是自己下的。
這個結果宋禦料到,宋時雨也料到。
被千刀萬剮淩遲處死這種事,任誰也不敢承認吧!
因此,宋禦也沒跟她們多說,轉而看向清流,道:“淩遲,全部。”
他隻說了四個字,卻一下給上百号人判了死刑。
這個結果雖然在宋時雨想象範圍,可到底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她一個旁觀者都受不了,更何況那些被判了死刑的女子。
頃刻間,别院内哭聲求饒聲不斷。甚至有幾個接受不了現實的女子直接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場面有點混亂,宋時雨的腦子也有點亂。
眼看清流已經出了前院,她終于沒忍住開口叫了聲,“爹。”
她的聲音不大,在這喧雜的場面裏更顯微乎其微,可宋禦卻聽得一清二楚。
莫無雙死了多少年,他就有多少年沒有聽到宋時雨叫他一聲爹。
時隔多年,當他再聽到宋時雨叫他爹的時候,除了整個人蓦地一怔外,還有一種言語無法形容的滿足。
偏過頭看向宋時雨時,他眼裏已然沒了面對地上那群女子時的冷冽,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柔情。
“怎麽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宋時雨覺得他的聲音在微微發着顫。
确定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不悅後,她才開口道:“能不能不要殺她們?”
宋禦聽罷,一雙好看的眉頭下意識緊蹙着。
他知道宋時雨生性善良,也沒打算逼着她和他一樣殺伐果斷。可過分善良也不行,最終受傷的隻會是她自己。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爹允許你仁慈,那是因爲殘忍的事爹可以替你做。爲了你的安危,爹決不允許任何一個可能對你造成的傷害的人活在世上。”
他的語氣十分堅定,聽得宋時雨亂了心。
看着那些跪在地上把自己當做救命稻草苦苦哀求的女子們,她面色凜然。
她想活着,可卻無法這般草菅人命。
“我不會放過一個有心害我的人,也不會讓一條無辜的性命因我斷送。所以,我要的就隻是那個下毒之人!對于他,爹想将他淩遲處死,還是讓他生不如死,我都沒有意見。至于她們,爹若不放心,可暫時将她們收押起來。待真正的兇手抓到以後再做定奪。”
她說的十分的條理清晰,宋禦也心明如鏡。
目視了她半晌,宋禦才忽的笑道:“好,就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