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那個娃娃臉打來啦!”這是啓宋在第一次接收到來自靳戈怒氣時聽到傳令官慢悠悠地彙報。
彼時他還在喝着酒,仔仔細細剃着羊腿上的肉,舔過嘴唇時眼前還飄過那個娃娃臉控制不住的眼尾潮紅。
然後那一戰以他壓根沒看清沖過來的靳戈面容,就被斷了一截铠甲袖子結束,折了一名不怎麽記得起名字的副将,驚了一身冷汗,爲的是作爲三軍主帥,他竟然不認識那個所謂的副将,簡直笑話,花了一天一夜,他把自己軍營整頓了一番,悄沒聲處理了十幾個人。
“将軍,大賀的娃娃臉又帶人來直接攻城啦!”這是第二次傳令官興奮地來報的。
距離上一次攻打才一天。
啓宋不在意地笑了下,搖頭:“真是個嬌氣包包,半點受不得氣的。”
結果是他眼裏受不得氣的嬌氣包眼若寒星,手起刀落地削了他半匹馬,要不是他躲得快,絕對要把他一條胳膊削下來。
那匹馬跟了啓宋十幾年,啓宋終于動怒:“靳戈!事不過三!”
草草收兵回去,這回兒沒過半天,連着晚上再次聽到傳令官開始變得焦灼的聲音:“啓禀将軍,大賀那靳将軍領着三萬人又開始攻城了!”
啓宋正在哀悼他的馬兒,氣不順,單槍匹馬就沖了出去,後面的其他将軍們趕緊招呼人跟着出去。
火光彤彤中,啓宋原本要帶這點調侃的話在看到靳戈冷若冰霜的僵屍臉後突然失語。
靳戈的箭擦着他的臉頰而過,溫熱的血忽然喚醒了他,這是戰場,他們是敵對的兩國,于動了不純心思的自己而言,那晚是風流一筆,是日後的勢在必得,但是于靳戈,或許就是對于男人最大的侮辱,對于對手最大的不尊重,以及對于大賀對于一個國家最嚴重的挑釁。
啓宋在靳戈不要命的打法中潰不成軍,落荒而逃,閉城高挂免戰牌,無論靳戈怎麽挑釁攻打都是隻守不攻,靳戈一時也不能有什麽突破。
軍師問啓宋爲什麽不打,明明那個靳戈根本打不過将軍啊。
啓宋白了軍師一眼:“那日咱們到底占了出其不意的好,你當大賀軍隊果真那般不堪一擊?端看這些天他們後方陸陸續續運來的糧草武器,就知道不好對付,前面那三戰已經是靳戈手下留情,隻當還了前一月本将軍的人情,再往後這仗就難打了。”
“但将軍,”軍師神情有些古怪,“老夫觀察,這幾回交手,那大賀将軍似乎偏愛與您,直接交手,近身作戰,您的身手,”
啓宋虎目一瞪:“你的意思,本将軍故意放走他?”
“不敢不敢,”軍師趕緊搖頭,“在下隻覺得,那靳将軍的身手比上次好了許多。”
軍師離開後,啓宋摸了摸自己還疼的臉,咬牙切齒念念叨叨:“還身手好了,明顯退步了好不好,看着就是身子沒好好養回來的,該怎麽再下手打,再說了,那是我男人,打疼了他,心疼的不還是本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