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到什麽程度呢?
“大人,請用飯。”侍女恭恭敬敬地舉着飯給那個銀環套了滿身還帶着特别有烏喜民族風的頭帕,把頭發都包起來,露出巴掌大的嚴肅小臉。
少司命面無表情,周圍溫度驟減。
那個已經快有半個屋子大的金雕等了會兒,看主人不動,就會一翅膀把來打擾的人扇出去。
可憐一個弱女子就這麽被摔到了門外十幾米處,半天爬不起來。
而那隻欺負人的鳥每回扇完人,就回把大腦袋蹭到地上,準确說是蹭到主人小腳邊,讨好。
少司命如果不耐煩戳了它一指頭把它戳翻,它會歡樂地飛到天空半天不下來,如果不理它它會痛苦地飛到天空半天不下來。
“大人,該沐浴了。”侍女抖抖索索地說。
少司命繼續面無表情,一指頭戳死不知道又是誰放進來咬她的毒蛇。
爲什麽這會兒願意動手了?因爲她的哥哥郝連莫前天就被這種長長軟軟的蟲子給咬了,到現在還躺在她後面起不來,然後已經兩天沒有人給自己洗澡了。
爲什麽不讓其他人給她洗?很簡單,高冷啊,本司命有專用的洗浴員,還要爾等凡夫俗子作甚?
“少司命,這是聖女,你應該行禮。”名爲監督,實則就是老媽子似的伺候聖女的某長老趾高氣昂地對地上那個小豆丁說。
少司命頭都沒擡,繼續玩九連環。
全場靜默一會兒,同樣被迫跟着包了頭發,胸口還挂着小牛角小貝殼什麽的郝連莫幹笑,打破僵局:“少司命大人累了,不想說話。”
全場更靜默,這話說了還不如不說有木有?
“萌萌,作爲少司命,你應該開始練習了。”這是再淡定也已經看不下去少司命非暴力不合作行爲的霍水大人。
但是少司命的反應依舊是,面無表情,或者說更嚴肅了。
霍水又問:“你還記得你爹娘是誰麽?”
面無表情。
霍水說:“我知道你百毒不侵,那些忘憂蠱絕情蠱你都當糖吃了。”是的當初霍水給的那些七彩的糖果就是絕情忘記前事的,一開始是隻想弄到那隻鳥,誰知道後來那隻奇葩的鳥竟然還曉得把好吃的省下來,給它的主人吃。
然後現在你要是問郝連莫,還記不記得他的爹娘是誰,他還真不一定能記得,也忘了要帶妹妹回家,能夠每天記得跟他相處的萌萌已經不錯了,就連小袋子也已經忘了回家的路怎麽走。
但是萌萌,她是真的什麽都記得,本來因爲萌萌高冷不怎麽跟人交流,霍水是看不出來的,偏偏前幾天天萌萌開口,讓郝連莫把她的九連環拿出來給她玩,郝連莫一看有好幾個,就問要哪個?
萌萌說,要娘親給的。
郝連莫忘記了哪個是傻寶給的,就都拿出來給萌萌挑,萌萌一眼過去就把那個琉璃做的九連環挑出來了。
霍水就知道那些蠱蟲對萌萌沒用,那會兒就覺得萌萌果然是個好料子。
接下來很多眼紅的或者從來就仇視國師行業的人明裏暗裏給萌萌下了無數的毒藥蠱蟲,很多他都是眼睜睜看着萌萌吃到嘴裏,或者咬到萌萌的,但是萌萌還是沒事人似的,輕輕巧巧把蛇啊蟲啊,甚至雪貂雪狼什麽的都給一巴掌呼到看不見的地方去了。
霍水開始懷疑,其實萌萌是他流落在外的種,你看看多像啊,他也是不怕那些蟲蛇,也有異于常人的眸子,連這高冷跟懶都跟他一毛一樣,就是不知道她成年後會不會選擇跟他當年一樣的手段殺死師父。
霍水突然很期待,迫不及待想要親自教給萌萌很多東西,可是萌萌不配合,一天十二個時辰她能睡八個時辰,剩下的四個時辰吃喝拉撒不算,三個時辰都在玩九連環或者其他亮閃閃的玩具。
霍水頭一次有點心焦,連烏喜帝王過來詢問要不要再增兵跟大賀幹他都沒搭理。
覺得萌萌可能是霍水流落在外的種的這個念頭,絕不是隻有霍水一個人有,其他人也在懷疑,尤其在那麽高冷還性情不定的國師大人每天都定時去看望少司命,還不時拿着頂尖的炸花瓣要給少司命後。
就連烏喜王都在跟幾個兒子一個女兒嘀咕:“你們說,那個金眸小兒真不是國師大人的兒子?西羅公主也的确是金眸。”
因爲神職裏除了祭司跟廚神,其他的包括少司命還沒出過女的,所以眼神不大好的,也沒人伺候過少司命洗澡的情況下,烏喜衆人都一緻認爲這個嚴肅的娃娃是個男娃娃,霍水可不會解釋,萌萌穿地下送上來的男孩子的衣服也沒有反抗,誤會就這麽流傳開了。
隻有雪祭司說過一回:“本座覺得這個娃娃很眼熟,非常像西羅皇宮裏的金眸公主。”
不過消息閉塞的烏喜民衆在國師大人搖頭後就覺得是不靠譜的迷糊的祭司弄錯了。
國師大人表示,這個娃娃不是西羅的公主,是我的少司命。
烏喜王這麽一問,其實主要問底下的女兒,這是前不久才認回來的女兒,烏喜王一直不怎麽信任。
那個女人蒙着面紗,聲音有些破音:“西羅公主喜哭。”
烏喜王不知道想了什麽,點點頭就說起來别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