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二天已經正襟危坐等了一夜,等着尚書大人過來交代事情的兵部衆人,聽到下人來禀告說鹹蛋尚書已經離城了,追着去問的關于兵部的交代時,人就留了口信說,反正本大人做什麽都沒瞞過大家,甚至好多大人比本大人更清楚本大人需要做什麽,應該做什麽,他就不交代了,反正陛下那邊會指派能人的。
兵部的大人們都很沉默,然後一個比較年輕的侍郎帶着一點哭腔:“大人這是不要咱們了,我早就說了,雖然咱們大人看着不靠譜,還喜歡給人送鹹蛋,讓我們兵部的人跟着被人笑,但大人家的鹹蛋的确比别處的好吃,人也是真的很仗義,咱們不應該看他像個孩子就真把人當孩子調教。”
另一個年紀也不大的文書也說:“對啊,咱們大人雖說做事有時候很沖動,以前咱們兵部跟戶部要錢哪回不得費無數口水還不一定把事辦好了,可是咱們大人不說大驸馬去了戶部,他就跟人處的親兄弟似的,啥事都好說,就說之前,他自己親自上去把不肯給錢的戶部尚書大人揍一頓,然後帶着我們去跟戶部打群架,陛下怪罪下來,他還一個人頂罪,挨了幾十闆子,這放以前有哪個大人有這等魄力的?”
“别說了,咱們那回擺酒說好的是要跟大人好好說話跟他和好的,”一位中年的穩重大人接着說,“哪曉得大人根本沒來,回頭去看他又碰上他開始鬧騰着要去打仗,氣的我當時都忘了去幹嘛的,唉!也怪我!”
坐在最上頭的幾位白胡子老大人沒說話,很嚴肅,等底下抱怨完了,才慢慢開口了。
一位老大人說:“咱們大人的心性估摸這輩子都扭不回來了。”
底下立馬有人說:“扭不回來也沒啥,其實想想,咱們大人性子多好啊,記仇都記得這麽可愛,換了别人家的大人,不給咱們這幫人小鞋穿才怪,也就咱們大人直白白地跟陛下告狀,當着我們面也能發脾氣說我們欺負人。”
又一位老大人開口:“咱們大人怕是永遠也搞不清他的能力到底在哪了,就覺得打仗痛快,軍營直來直去更舒坦。”
底下又有人回:“這沒啥,咱們以後也有啥說啥,哪怕跟他當面打架也不後面套麻袋了,還有他不曉得自己更适合做什麽,不還有我們嗎?咱們不就是被派來輔佐大人的?”
最後一位老大人慢悠悠開口:“老夫瞅着,順天府的府尹怕是哄了咱們大人不少時候了。”
底下立馬有人拍桌子:“可不是!那老匹夫可是去了大人家好多回讨鹹鴨蛋,誰不知道咱們大人就喜歡别人誇他的鹹鴨蛋好?”
讨論到最後,幾位熱血的年輕大人已經急不可耐地起身去請旨追随靳戈去了,可不得趁機把大人的心籠絡回來?
幾位老大人也沒攔,跟剩下的人說:“陛下怕是不多久就要派新的尚書大人來了,哪怕是暫代的。”
底下的人立馬表示,誰來他們也不攔着,隻要那人能把他們大人做的來的事給拿起來,他們就暫時不管,但隻要他們大人回來了,甭管誰他們都有一萬種法子讓他退位讓賢,當然要是中途就做不來這個尚書位子,他們會一緻上書陛下要求尚書位子空着等他們大人回來。
承業帝聽着太子送來的小道消息,有點砸吧嘴:“别說,這個靳戈還挺能耐,上回他把戶部尚書打了孤就覺得他是個大大的人才。”
太子嚴肅臉說:“他那是效仿姐夫呢,上次姐夫打到人家公侯門上父王你還給賞了金豬。”
二寶沒說,因爲金豬還給大賀招來了一系列麻煩,還助長了諸如靳戈這樣膽大腦子簡單的人愛打人的風氣。
丞相和太師默默扭頭想笑,想起來上次因爲靳戈把人家習慣性摳一切能摳的錢,拖一切能拖的款的戶部尚書打的爹娘不識,承業帝氣的早飯沒吃還把靳戈打了一頓,回頭被皇後娘娘關在了門外。
皇後說什麽她家萌萌因爲赫野烏喜下落不明,現在前面在跟赫野烏喜打仗還不給錢,是不是就不想找回來萌萌了?承業帝就那麽坐在外間委屈了一夜,第二天皇後一起來,沒骨氣的陛下就笑的花似的說靳戈是個好臣子,回頭上朝當着滿朝文武的面,一臉嚴肅威嚴地把大驸馬提了提官職,讓大驸馬以後專門接洽戶部跟兵部的事。
那個熊樣真是讓了解内情的丞相跟太師歎爲觀止。
承業帝這會兒聽兒子這麽說,就想起來蘇傾钰那個比靳戈更熊,随便一玩就是國家大事的六女婿了,然後又想起來他特别孝順特别愛自己的傻寶了,然後又是萌萌的嚴肅臉的萌萌,感覺心肝都疼了。
“孤看着讓靳戈一個人去太孤單,讓後頭要去追随他的那幾個再帶上十萬人去吧,讓靳戈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