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钰跳着眼皮子去上朝,看到大家比過年還喜氣洋洋的模樣,實在想不出來還有哪裏能出事。
大臣們是真的很感動,之前他們一直掏着壓箱底給陛下給朝廷補貼,隻想着别讓陛下跑了,再者讓新陛下對自己有個好印象,那是真的沒想過有什麽實質性回報的,可是突然地,昨天陛下說,大家今年都辛苦了,孤心裏頭很高興,什麽都别說了,每人這個月俸祿翻三倍,連翻三個月。再給每人賞一塊羊脂玉,以後再接再厲。
說實話,這麽一補貼大家之前出的都回來七七八八了有木有?然後想的比較深的大人們就知道了,其實陛下不差錢,感情之前就是試探他們看他們态度呢,這不,表現好了,回頭就給補回來了,所以說,陛下這心思真的是太深啦,往後啊,可千萬不要有什麽陛下年輕好忽悠的思想,老老實實做事是正經。
但事實是,傻寶前天吃晚飯突然問了一個嚴肅的問題,阿钰,爲什麽我感覺到我們家的大臣越來越窮了?他們的夫人小姐進宮,穿的戴的一次比一次差哎!阿钰,是不是你依舊很窮?你窮你告訴我啊,我給你錢啊,不然以後外交,人家嘲笑你怎麽辦?
蘇傾钰臉紅了,自己之前坑人家自己心裏有數,結果現在竟然讓媳婦認爲自己當皇帝還是窮,大臣們更窮,西羅特麽這麽久還是窮的,這就太丢人了,要是媳婦下回寫信回大賀再給一說,自己好不容易在皇帝嶽父他們面前扳正的印象又得歪了,這才是丢人的。
本來吧,蘇傾钰當了皇帝多少還是得意的,好多時候都想寫封信給他皇帝嶽父,說,嶽父你看,除了我你還有哪個女婿哪個兒子現在是幹皇帝這行的?你得誇誇我吧,你得服我家寶寶眼光吧?
可是就在前不久,傳過來大轅那邊早就注定要絕後的太子又中風了,然後就被廢了,廢了就算了,可是上位的果然是安王,安王當了太子頭一件事就是跑到大賀拜訪,要接太子妃回去舉行分封儀式,這不就是相當于比他早了一步跟嶽父炫耀說,嶽父,我要讓你閨女當太子妃了,以後還是皇後。
蘇傾钰覺得自己不是唯一讓嶽父閨女當皇後的了,更何況他還沒能讓傻寶過一把太子妃的瘾,說不好聽的,就這個皇後都當的七災八難的,他還有什麽臉去他嶽父跟前找存在感呢?
所以,更加不能讓媳婦再給去什麽西羅窮光蛋好的信。
所以,他就大方地把自己小金庫掏了一把,還讓厲公公暗示他們,說娘娘喜歡靓麗的,鮮豔的,特别亮眼的東西,以後再讓他們夫人小姐進宮,注意點。
說白了,再進宮都給穿的體面,最好珠光寶氣點。
今天上朝,心情舒暢的大臣們也沒找事,乖乖站軍姿,看着他們陛下煩躁地跟找不到拉屎坑的貓咪一樣,這麽坐不對,那麽趴着也不對,猜着,是不是陛下心疼那些錢了?咱們還是盡量不要撞陛下眼,免得陛下改變主意再坑咱們。
就在早朝要結束時,纨绔突然從外面跑進來,滿頭大汗地跪下來喊:“陛下,有公主消息啦!”
蘇傾钰就推了面前的禦案,跳起來三兩步跨了十幾個台階:“當真?那,那萌萌呢?”
衆位大臣:雖然早就知道公主不見了,但陛下就是不肯明說,他們也不敢大張旗鼓地找,還要偶爾裝作不曉得這事,那麽今天陛下您是要公布了?
纨绔抹了把汗:“屬下一直排查那些申請補貼的寨子,剛好排查到一個申請補貼沒多久的寨子,就有人說看見過一隻金色的大鳥落到了一個寨子裏,而那個寨子以桃花樹爲陣,外人輕易進不去,那隻金色的鳥應該就是跟公主一塊消失的金雕了。”
蘇傾钰嘴巴不停地咧開,大家還是頭一次看到登基後露出這麽傻模樣的陛下,忽然之間,有點想念當初那個纨绔世子。
“說,那個寨子?”
“桃花寨。”
“?”有點耳熟,“那個寨子做什麽的?”
“據說落戶西羅以前,在大轅和赫野邊界一帶當土匪,後來到了伽澤,投了叛軍,之後又被俘虜,被放走後,從良了,按照道理,他們應該是無意間撿到公主的,因爲他們從良後活動最遠的地方就是山下那個鎮子。”
蘇傾钰:…我其實要感謝姚狗蛋,要不是他把人放走,還不知道萌萌會被誰撿走。
“桃花寨?”蘇傾钰一下子記起來,那年他迎親路上,被他媳婦三言兩語忽悠走的土匪,淡淡問了句,“他們的老大可是叫王老五?”
“陛下怎麽知道?”纨绔很驚訝,“據說他們的老大被稱磚石王老五,别人家土匪老大武器有刀有劍,他是磚頭石頭耍的最溜。”
蘇傾钰:…
“這些據說你是從哪聽說的?”蘇傾钰随口問了句,也沒指望他回答,人已經走了,他急着告訴傻寶好消息呢。
纨绔也慶幸陛下沒追問,要不然,他還真沒臉說,他是跟蠢的要死的天下第一殺手樓打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