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魅雅閣向來都是遵循規矩和規律辦事的,從來不願意行差踏錯,因爲他們樓裏的首條樓規,就是:除了錢,什麽也不能讓我們多做一點有風險的事。
他們每個人正式成爲魅雅閣殺手之前都會以血水起誓,要杜絕一切意外,務必做到自身安全第一,那就是維護了樓裏最大的利益。
這就導緻了雅閣所有的殺手在外行事時,頭一件事就是保命,錢少掙點可以,但是小命必須保住,這樣才能爲樓裏創造以後更大的利益,這也是魅雅閣爲什麽延續了這麽久?在其他殺手樓在幾年内可能生生死死覆滅的好幾次時,隻有魅雅閣相當堅挺的存在着,漸漸成爲世人最熟悉的殺手樓,進而成爲第一殺手樓。
所以說魅雅閣成爲天下第一殺手樓,很大程度不是因爲實力或者是什麽陰謀詭計,他們拼的最大本錢其實就是時間。
那如今意外已出現,雅閣的人自然不會再把意外放在身邊,于是那個頭頸就點點頭,表示同意了這件事兒。
此時萌萌覺得頭頂的陽光開始有些刺眼,于是又把眼睛閉上了,這麽久也沒見這些人對自己做什麽不好的事,開始思考是不是他的父皇母後又在跟他玩什麽遊戲。
哎呀,這回竟然找來了好多陌生人,裝扮還如此清奇,好興奮哦。
剛剛聽着他們的意思好像是,自己應該和馍馍哥哥一樣會睡着的,那麽她就稍微配合一下吧,免得他那較真的母後覺得自己不遵守規則。
那個頭領再次偷偷看了一眼萌萌,發現那個小娃娃竟然又把眼睛閉上了,還滿面的鎮定,一點都不像一般小孩子被綁時的,害怕焦慮。
這簡直就是他殺手生涯裏,遇到過的最大的一個大意外,他們樓裏現在新換的樓主實在經不起什麽大的風浪,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替樓主保持最中堅的實力,所以他就,很爽快地讓人把萌萌放到了那個女人的左胳膊裏,接着又把赫連莫拉過來,放在女人的右胳膊裏。
那個白衣女人,感覺先是左胳膊一沉,真的好沉,差點扔了小孩子,接着又是右胳膊一痛,感覺自己都快被兩個小孩子墜到地上去了。
再一轉頭,剛剛那十幾個白色的人竟然一個不落的都跑了,而且跑得連一點腳步聲都木有。
這個女殺手突然,悟了。
原來沒雅閣最厲害的絕招并不是殺人,而是跑路。
周圍風飒飒的,除了樹就是野草的環境,那個幽深的看不到盡頭的林子深處,仿佛随時都會有一頭怪獸跑出來似的,又好像從剛剛到現在隻有她一個人帶着兩小孩。
女殺手雖然膽子不小,但是偶爾也會發一發女人的怪癖,比如怕個鬼什麽,畢竟殺的人挺多的。
女殺手覺得那些個男的真的不配稱之爲男人,竟然将她這樣一個弱女子留在這樣荒涼的環境裏,真的不怕自己出意外嗎?
嗯,意外?特麽真被洗腦了,她一主子面前最得力下屬,能有什麽意外?
女殺手把自己的揪結歸咎于自己跟那群笨蛋呆久了,被那群笨蛋給同質化了。
明明上回看他們的樓主并不是這樣一個不靠譜的呀,不然她也不會支持主子給他們這麽高的酬金。
你看就綁架兩個小孩子嘛,雖然是皇宮裏的小孩,雖然有個金眸的小孩,但是,也值不了那麽多錢啊。
然後這個女人開始往前走,剛走了十來步的樣子,突然感覺,腳底下一滑。
女殺手條件反射地趕緊淩空而起,再低頭一看,原來下面是一個捕野獸的陷阱,坑裏面還放着兩三個捕獸夾,看着就是想要獵狼啊老虎啊這種大型獵物的,好懸自己差點栽倒坑裏。
還沒慶幸完,又覺得自己脖子涼涼的。
一擡頭,樹上經常挂着十幾條的蛇。
大多數女人都會怕蛇這種軟軟的看着就很邪惡的生物。
女殺手不幸也是大部分這一行列,一看到這樣多的蛇,胳膊一抖,就把胳膊上的男孩子給抖了下去。
郝連莫一落地,就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将将那滾到那個陷阱的邊緣,再差一點就要掉下去了,那坑裏如今還盤着好幾條蛇,其中一條有成年男人胳膊粗的大黑蛇正纏着一條有成年女人胳膊粗的花蛇,額,準确說,那大黑蛇正一點一點地吞那條花蛇。
萌萌在女殺手飛起來時,又再次睜開眼,盯着那條大黑蛇看了好久,感覺這條蛇跟之前,小袋子做回來的好像,隻是小袋子抓回來的那條後來被小袋子抓成了好幾截,她母後烤了一截賞給了那個老進宮的周禦史家的老娘,周禦史他老娘後來再也沒進過宮,她父王拿了一截做湯請了那群老愛拉着他讨論朝政到半夜的大臣們,後來足足一個月她父王都沒再熬過夜。剩下的蛇後來就被小袋子一隻鳥獨吞了。
不知道這條蛇夠不夠小袋子吃一頓,她家的小袋子現在一頓能吃一頭豬。
而被鄙視的那條蛇此時繼續進行一種難以言語的,帶着怪聲的吞咽動作。
那個女殺手突然覺得胃裏一陣翻滾。
就在這時候,女殺手感覺自己的頭頂一片黑暗。
一擡頭一隻竟然能夠看出嚴肅臉的,金雕,張着翅膀,盤旋在他的頭頂。
女殺手感覺整個世界都黑了,蓦然想起剛剛白衣領頭人說的那句“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叫意外”,她開始後悔沒聽前輩的話。
她大概今天遇上了這輩子最大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