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睡着睡着又不安穩起來,夜九木偶般一下一下親吻他的額頭,目光依舊鎖在某處,直直的讓人害怕。
浮生哼哼唧唧喊疼,夜九安撫地拍着他肩,又在他耳邊輕聲耳語:“殿下最好安分些,奴不想再傷着您,再等等,等奴緩過來,給您清理。”
浮生倒是不哼唧了,摟着夜九的腰又靠了靠。
夜九腰又是一軟,收回了直楞的目光,這兒低頭仔細看起了懷裏的這個胖子。
說實話,皇家的基因确實是不錯的。即使一百八的浮生還是胖,但那也是一個精緻的胖子,肥肉雖多,卻不會松散下垂,軟而不膩,手感好的不得了,眼睛在他胖臉上看着小,實則長度比普通人長了許多,鼻子也很直,還有點翹,嘴巴再胖也沒顯得多大,加上平日裏傻不拉幾的,要不是在他還是一個瘦子的時候,夜九就恨過他,那麽對于夜九來說,這真的是一個可愛無害的胖子。
隻是對現在夜九來說,恨與别扭的喜愛之餘,浮生身上還多了一個舒服的标簽,而且這一身的肥肉,至今隻有他,額,享用過。
夜九感到了迷茫,不知道以後要怎麽面對太子,伺候了五六年,他自然知道太子也是不喜歡男人的,如今又被算計着和自己這個樣子,會不會明天清醒之後,就避自己如蛇蠍?就算不會,就算以後兩人維持這種不正常的關系,又能維持多久?往後他有了妃嫔,自己又如何自處?真的要像延成帝說的那樣,像個女人一樣跟太子要名分地位?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想到這,夜九一愣,爲什麽一開始知道延成帝要他入帳伺候太子時,恨天恨地恨不得搞死太子,到後來有了其他美人時就開始動搖,甚至這會兒事情都發生後,想到的隻是自己的自尊問題,不願跟女人一樣。
不想承認一直以來,他或許并不是排斥和太子發生關系,隻是排斥被人當做女人那樣對待。
夜九盯着浮生看了好久,心頭說不清的惱羞跟悸動,他推着弄醒了浮生,翻身又壓了上去。
浮生被身上潮濕的吻弄的難受,伸手推了推,得到了一個深吻,他就被安撫了,随便人把他翻來覆去折騰了。
夜九盡興後,少年還不夠深的心頭郁氣糾結也丢了大半,外頭三更的梆聲都響了起來,夜九給浮生穿好衣服,又把軟榻收拾了一下,背着浮生去湯池洗浴,出門時吩咐下面人暫時都不許進書房,守在門口的宮人們看肥豬太子又睡着讓夜總管背回去,心裏有些鄙夷。
夜九親自給浮生洗了澡,拿了藥仔仔細細給浮生抹了全身,少年全程都紅着臉。
延成帝聽着下面的平寇報上來的消息,兩人應該已經發生關系了,隻不過說不準是哪個在下的,因爲沒聽到裏面兩個人有判斷性的争執或者對話之類。
這個就很迷了,延成帝想着兒子那麽大的身軀,不至于被壓,可是又想到平時浮生對着夜九的慫樣,真吃不準,加上自己爲了促成他們,還給了兒子那麽厲害的酒,更加沒底了。
這個有男寵是一回事,被男寵壓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曾看到底下平寇麻木表情下,泛紅的眼圈。
“這事你做的不錯,明日你的世子封賞會送到榮伯府,你也不必再耗在宮裏,去戶部做點正事。”延成帝打發平寇出去。
平寇恭敬行個禮謝了恩,出門眼淚就流下來兩行,宮裏的路他很熟,一路挑着小路,迎着夜風讓眼淚流了個幹淨,嘴唇咬出了血沒有出聲,盡管一開始就是有目的去接近夜九,到最後,沒料到真的栽進去,這注定是沒有結果的心事,甚至那日道破後,連人都不能再随便見了。
平寇最不願面對的難過是,夜九從來不是因爲不喜男人,所以從頭到尾都不曾對自己有過别樣的感情,而是可能在陛下多年暗示下,早已經對太子有了别樣情愫不自知,不然不可能自己那樣近乎冒犯的表白時,夜九有震驚有不可思議有被打擾的不耐煩,卻獨獨沒有厭惡這種男男感情的意思。
縱然夜九日常看着總是對太子冷言冷語,也自以爲自己壓住了任性又很慫的太子,卻沒發現,他的日常從來都是繞着太子的,哪怕對付夜家梅家,最終得利的也是太子,這些年朝中多少關于太子的閑話,陛下壓着是一回事,但是太子能繼續這般沒心沒肺胖着,何嘗不是夜九護得緊呢?
而太子更是感情白癡,從來沒想過,他給一個總管一個宮中下奴的,是多大的權力,甚至早就超過了陛下總管的權力,沒注意過,宮裏人敬畏夜九超過他這個太子本人了,最關鍵的,太子還沒考慮過,爲什麽同樣是寵物人,那兩個小的被陛下送去淨身時,他并沒有如何堅持違拗,獨獨夜九。
這麽多年,以宮中下奴身份,還能完整男兒身出入宮廷内苑的,哪怕是早就内定給太子做男寵,卻擁有如此大的權力和自由的,開國至今,也才隻有這麽一個夜九。
平寇哭着哭着突然笑了起來,想想真正的白癡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呀,早就看明白的事,最後卻還是陷進去了。也不知道用這一份情換回來的爵位前程,值還是不值。
這邊延成帝想着,兩個小孩都是第一次,這輩子怎麽都該有些不一樣的情結,等于兩個人的紐帶更牢固了一些,還是挺高興的,打算再接再厲,讓兩個小孩關系再好點。
心情愉悅的延成帝,想了想,揮揮手對身邊的老太監說:“去,把海宜悄悄喊來。”
老太監驚,這個跟海宜有什麽關系?
老太監不敢反駁,很快就去東宮趁着夜九沒心思分神,把睡得香香的海宜喊起來,說陛下召見。
海宜瞬間清醒,回想一下,自己好歹拿到了侍候東宮花草的管事權,嗯,有個交代了,才不那麽慌地過去。
誰知道過去就被樂呵呵的延成帝往床上拖,整個人都不好了,很想拒絕這個越來越暴露荒淫本色特會折騰人的陛下,誰樂意老被個三百斤的胖子壓,可是他又不敢,隻能忍着被拉進紅帳,安慰自己好歹這次不是露天席地了。
老太監更驚,數數指頭,這個海宜承寵已經不下五次了,難道就因爲他去了東宮,得到太子青眼,所以陛下也樂的多寵幾回?
延成帝扒了青年衣服,看到自己上回留的痕迹還沒消幹淨,更高興了:“别擔心,梅家小子今晚入了吾兒的帳,估摸幾天都沒心思關注你,你在孤這睡飽了明兒一早再回去也無妨,哈哈,吾兒可算曉得人事了,孤心甚慰。”
海宜:……誰來告訴我,你兒子曉得人事跟你有什麽關系,跟你大半夜不睡覺喊我來有什麽關系?
海宜忐忑半天,也沒等到延成帝問自己拿到多少權力的事,就是陪着滾了幾回床單,熬着等到延成帝睡了趕緊麻溜地跑了,就他看,夜九不是一般省油的燈,越是敏感時期越是要小心。
床上延成帝翻了個身,睜開眼,平靜冷清,老太監吓得噗通跪下了。
延成帝道:“派人盯着他,得空就給孤拎過來,孤不信馴不服這隻野兔子了。”
老太監趕緊磕頭應下,心裏給海宜點蠟,恭喜你成功引起了陛下的興趣,準備接受來自天下最王牌渣男的洗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