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摟着人家肩膀,哥倆好的說:“我們什麽關系,梅家欺負你,哥哥肯定要給你找回場子的,放心放心,隻不過,嘿嘿,你以後别老跟我冷臉,多笑笑怎麽樣?”
浮生還算胖的臉擠眉弄眼,再打了個酒隔,自己感覺眼前有點冒金花,再加上酒氣,整個人難看的夜九都看不下去了,說:“殿下既然不願,當奴沒說過。”說着就要起身。
浮生頭腦一熱,趕緊摟着人家腰,哄着:“好好好,你說什麽都好,梅家貢品有問題,肯定有問題,必須有問題,這事明天你就去查,怎麽查都行,别氣啊别氣啊,多大的事嘛。”
夜九臉一紅,這人怎麽說話越來越這般讓人誤會,幸虧平日裏爲了掩飾自己幫他分擔折子,宮人都被他趕出去了,不然就今天這話,到哪都被人覺得像是太子哄小情兒,而且就這麽随意答應自己,拿着他的太子權力給自己随便用真的好嗎?太子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提點比較有建設性的要求,比如要求我給你弄死哪個有威脅的皇子或者要求我忠心什麽的?
浮生一擡頭,隻覺得臉龐染了薄紅的少年,整個人都變得魅惑起來,眼尾處竟然都暈出了自然桃花的形狀,突然感覺口幹舌燥。
夜九坐了回去,偏着頭,冷淡地說:“奴記下了,明日便去查。”
突然,眼角一熱一潮,夜九動都忘了動,臉上的觸感無限放大,柔軟的唇笨拙又珍惜地一下一下輕觸眼角眉尾,舌尖不時碰出來,熱熱的軟軟的,癢癢的。
“小夜子,真軟…”浮生嘟嘟哝哝地說。
酒氣侵入了鼻子裏,夜九聞出來那是百年老窖了,香醇和正,後勁也大的可以。
夜九腦子空了空,覺得自己也差不多醉了,空氣裏都多了軟的因子,讓他沒有多餘的力氣推開越發纏上來的人。
濕熱的吻慢慢移了下來,浮生依舊有人家一個半大的身體一時慣性大,直接壓了上來,把夜九壓倒在軟榻上,空酒壺就擠得咕噜噜滾到了地上,在地毯上發出輕微的撞擊聲。
夜九下意識伸手攔了下他的腰,抱了一懷抱的軟肉,心頭一跳,呼吸滞了下,特麽還是好重啊,睫毛都跟着閃了閃,腦中瞬間清明,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竟然沒推得開,下一瞬注意力被嘴上的柔軟奪了去。
夜九恍惚看到窗台邊有人影閃過。
夜九腦中空白了一會兒,嘴巴被咬疼了,預想中的惡心感遲遲不來,反而這個自己伺候許多年的胖太子身上淡淡的清露香氣,這一刻格外的清晰,夜九捏着浮生的後脖頸,挺輕易地拉開了一些距離,喘着氣低聲道:“殿下,你醉了。”
浮生鬧脾氣似的掙紮着,眼睛瞪得大大的,胖胖的手抓着夜九肩膀搖來搖去:“小夜子,你松開,松開!”
夜九用另一隻手捏了捏他臉上的軟肉,問:“殿下知道自己做什麽麽?還記得奴是個男人,不是女人麽?”
“不就是接吻?”浮生氣呼呼的,“什麽男人女人,我要親的是小夜子你,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夜九:……難道其實我是太監?
“爲什麽?爲什麽殿下要親奴?”
“特麽老子想親就親!”浮生這會兒口齒特别清晰伶俐,一點沒有醉酒的樣子,隻不過夜九知道他是真醉了,因爲正常時候的他,根本不敢這麽硬氣。
“梅相何!本殿命令你松開!”浮生突然太子威嚴附身,眼睛眯起來有了延成帝三分模樣。
夜九眉心一跳,梅相何啊,太子原來什麽都記得,這個名字隻提過一次,過了這麽多年他還記着。
夜九不由自主松了手,浮生趴下來抱着對方的臉,認真地看了一會兒,夜九不自然得閉上眼,浮生卻突然莫名難過起來:“梅相何,相何,對不起,對不起,不該給你那樣的困擾,對不起,我也沒辦法啊,沒辦法控制自己。”
夜九被他難過的樣子觸動了一下,有種感同身受的痛苦,動了動手,握住了一隻胖手,閉着眼輕聲道:“沒有對不起,奴是殿下的人,怎麽樣都是應該的,殿下想接吻就接吻吧。”
浮生小心翼翼地親下去,夜九喉結快速滾了滾,依舊沒有等到惡心感。
兩個人交換着笨拙的吻,都被柔軟新奇的感覺吸引了全部心神,兩個少年打開了新世界大門一樣,氣喘籲籲也停不下來,再也不記得男女的問題。
衣衫半褪時,夜九摟到了一懷抱沒了任何衣物遮擋的軟肉,頓時心旌搖曳,不自覺的揉捏起來,浮生已經迷糊了,被捏的直哼哼,仍舊執着地去尋找對方的唇舌。
夜九被壓着蹭來蹭去,有些憋氣,拼着一股子沖動,不耐煩地一手摟着一懷抱軟肉,直接直起來腰,一手掃開了面前桌上的折子書本等雜七雜八的東西,壓着浮生在上面,浮生差點被折成九十度,虧得胖子柔韌性不錯,沒太大反應,依舊摟着人家腰蹭來蹭去。
夜九因爲動作劇烈,又清醒了一瞬,想松開手,又被胖胳膊拉了下去,趴在一堆軟的讓人心頭發顫的肉肉上。
夜九突然擡頭看了一眼剛剛晃過人影的窗戶邊,不期然對上了平寇冷靜到麻木的眼,頓時狐狸眼一冷,抓起旁邊的筆洗想也不想地砸了過去,将窗子擡起來透風的那道縫遮了嚴實。
夜九在電光火石間突然想明白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平寇爲的哪般了。
原來,又是延成帝派來的人,爲的大概就是給自己一個緩沖,一個接受男男感情的緩沖,進而更快地接受太子。
夜九心頭有些悲涼,他終究還是隻能做棋子,再掙紮,到最後按照别人的意志去行事,他依舊不能算一個完整的人。
情緒一下子高昂又有些悲憤的夜九,在浮生再次擡頭靠上來時,擡手點了浮生穴道,浮生就動不了了,躺在桌子上眼神癡迷渙散地看着夜九。
夜九那少年瘦而結實的身體,燭光裏都在發光,浮生心頭的躁動更大了,但又動不了,不一會兒眼裏就有了水光,特别委屈,嘴裏一直念叨“小夜子”。
夜九受不了他這樣熱烈的目光,那種含着愛慕和委屈的目光,竟然能讓受過特殊訓練的他都不能自已,一瞬間要真的坦然承認自己對于太子可能的愛慕是欣喜的,換言之,自己以前的悲憤固執都是個笑話。
于是他随便扯了不知道兩個人誰的腰帶,迅速綁在了浮生眼睛上。
浮生不滿地哼唧,夜九顫抖着手,捏住了那幾層肉的下巴:“爲什麽?爲什麽都要逼我?你是如此,你父王也是如此,你會體諒别人,卻總來逼我,殿下,不要怪奴,奴從來沒想過進宮,卻被殿下害的差點成了真正玩物,也從來沒想過要與殿下如此,是陛下逼的奴不得不跟殿下綁在一處,奴這輩子,都要毀在你們父子手裏,毀在這皇宮裏了,奴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夜九紅着眼睛,晶瑩的淚珠滾下來幾顆,“奴從來不喜男人,卻注定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女人了,奴恨,真的,很恨啊,殿下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奴恨的那年就差點……”
“小夜子,小夜子,你别哭啊,誰欺負你了,我給你撐腰。”浮生腦袋漿糊,還是聽出來哭音,反射性得就來哄了。
夜九啞了啞,吸了吸紅彤彤的鼻子:“奴,得罪了。”夜九掐着浮生的胖下巴就咬了上去,不讓他再說話,松開嘴巴後,就開始往下咬他的肥肉,一處一處地咬,哪裏讓浮生難受了他就專門往哪裏多咬幾口。
浮生又疼又癢,還動不了,難受得直接哭了出來,夜九捂着他的嘴,不讓他的聲音傳出去,自己的眼淚也跟着往外掉,兩個人說不清誰哭的更厲害,可能隐約都知道有些禁忌,有些各自固守的執着要被打破了,舍不得又不得不舍,還沒有強大到能壓下所有悲傷,換種發洩方式的時候,也隻有哭這一最簡單直接的途徑。
到最後兩人跟水裏撈上來一樣,夜九不知道爲了心頭的悲憤進行的這場折磨,到底折磨浮生,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