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會這麽嬉皮笑臉地問夜九:“平日裏那麽多宮女暗戀你,卻沒有膽子跟你表白,這回碰到個有膽的了,偏偏是個男的,你說你這命真是,啧啧啧”
夜九跟往常一樣冷冷看了他一眼:“殿下最近很空,都閑的八卦這些無聊的事?不如多去聽聽太傅的課吧。”
浮生就慫了,他才不要聽老頭子念叨之乎者也呢,颠颠跑去找他父王說要學**王術。
延成帝摸着下巴,覺得自個兒子最近心情挺好的,肉也不繼續掉了,還主動跑來要學**王之道了,好現象啊,必須支持啊。
于是他就跟太子說起了最近天下的新鮮事:“上回不是跟你說過大賀那邊的承業帝不知道腦子怎麽想的,登基不久非去跟烏喜那個南蠻小國杠的那個,還記得啊?”
浮生啃着果子點頭:“記得呢,你還說本以爲這個根基不穩的承業帝會把大賀玩完,沒想到,他自個厲害能把烏喜打趴下就算了,他還有一個特别厲害的丞相,出去三年,大賀從上到下一個大的動亂水花都沒翻起來,我記得呢,你說的時候,别提那語氣有多酸了,可嫉妒了。”
延成帝白了兒子一眼,哼道:“嫉妒?當然嫉妒,孤都恨不得去把那丞相偷回來,你瞅瞅就咱們那丞相跟人有的比嗎?長的不如人家,腦子不如人家不說,就是這忠心孤都不相信。”
“那你還計劃着要把他們家的女兒嫁給我?”浮生湊近了特好奇地說,“我說服王你娶那麽多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心懷叵測的你跟他們睡一個枕頭的時候就不會害怕嗎?”
延成帝不屑地說:“怕個屁,你當你父王泥捏的?就你這樣廢柴的還有個三角貓身手呢,你父王當初可是正兒八經練過的,而且除了你母後,孤可沒留哪個女人留全宿,都是讓她們伺候完滾蛋的。”
浮生隻能豎起大拇指表示敬仰。
“你别給我岔開話,跟你說的還沒說完呢。”
“哦,你接着說吧,那大賀皇帝又怎麽了?”浮生繼續啃果子,誰說帝王不八卦,他們隻是不輕易跟人分享八卦而已。
“嘿嘿,孤聽說,那承業帝不舉了,回來也幾年了,就又生了一個七公主,後頭男人女人都沒再寵幸過了,聽說那玩意都長得縮回去了,哈哈,孤猜着肯定中了烏喜那邊什麽東西了,那邊東西都邪門着呢。”
浮生一口果子噴出來:“父王,您連這都知道?”爲什麽總覺得沒什麽可信度呢?
“那是,孤還聽說,其實他的六公主都是他那個丞相的私生女,孤說那白遇怎麽這麽死心塌地呢,感情還有這事呢,說不定就是承業帝拿那對母女威脅丞相的,啧啧,承業帝這帝王當的真是……”
“哈哈,妒忌,絕對的妒忌,父王,您這絕對是妒忌下的惡意中傷。”浮生都快笑死了,他覺得自己都可以分分鍾編個話本子。
“你個死孩子,怎麽說話呢?”
“哈哈,不說不說,還有别的啊?再說幾個我聽聽。”
“還有大轅皇帝的皇後啊,據說在還是太子妃的時候就有個私生女,生下來就被她親手捂死了。”
“這麽兇殘?”浮生吓得果子都掉了。
“這有什麽,就大轅現在那個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就睡了他老子的貴妃,現在說的他那最小的弟弟其實就是他兒子。”
“……”浮生世界觀被刷新,“這大轅還真是不拘一格啊。”
“那是,雖然帝王家這種事也不算稀奇,但大多都是些心大的或者不得寵宮妃搞出事,大轅這一代的确忒不要臉了點,帝後帶頭這麽玩,啧啧,再過個十年二十年,小一輩起來不知道被教成什麽樣,看着吧,後頭熱鬧還多呢。”
浮生越聽越精神:“父王你可厲害呢,知道這麽多秘辛,還有沒有?有沒有?”
“嗯,孤想想。”延成帝眯了眯眼,說,“哦,赫野那邊允許娶男妻你知道吧?”
“唔,聽說過,怎麽了?”
“最近赫野那個皇帝折騰着要立男皇後,你知道那個男皇宮是誰嗎?”
“誰啊?”
“他老子第一任皇後最小的弟弟。”
“?”浮生懵逼臉。
“就是那個被驅逐出皇家,後來又被個纨绔世家子擄回去當男寵的那個前太子的舅舅。”
“哦哦,那個說在宮中使用巫蠱之術的前太子啊?好像挺可憐的,從太子變成一介平民,又被抓去當了幾年男寵,最後還被主母暗殺,最後小兒子都沒能保住,不是,那赫野皇帝就不怕人家給姐姐外甥他們報仇?”
“誰知道呢,所以才說新鮮,聽說爲了立這個男後,都殺了一個三朝元老了,兩個二品大員,也不知道後頭怎麽收場,啧啧,也不知是什麽樣的國色天香,讓他搞成這樣。”
浮生出了會兒神,想,再好看也肯定沒有小夜子好看,如果爲了小夜子這樣的,争一争也是值得的,等下,好像想太遠了,跟小夜子有什麽關系啊,他們延國又不興南風。
延成帝說着赫野的事的時候就時刻關注着兒子的神色,發現他這會兒臉色突然漲紅,默默收回目光,抿了一口茶,突然轉移了話題,道:“前兒給你的墨條好用不?”
浮生眨巴眼,額,他沒用,都分給毛毛跟小夜子了,打哈哈道:“好用,肯定好用,必須好用,非常好用。”
“好用就行,看來上次你派來挑墨條那個挺會挑,明兒讓他再過來挑些吧,下面又供上來不少。”
“哎,謝父王了,明兒我讓他過來,說起來還是父王你給的人呢,忘了?”
“嗯,孤給你的東西太多了,哪能一樣一樣的記住。”延成帝說謊都不帶眨眼的,“怎麽?人用的還合心意?”
“合,非常合,簡直全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尤其煮茶,可香了,不過他說他之前伺候泥土好幾年,我打算讓他管管我宮裏的花草,小夜子也說他挺有才的。”
延成帝忽而相起自己那日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底下給一個合适的人選,氣的自己滿皇宮找起來,這一找就找到了一個挂着破爛鎖的破爛院子,打開門後,那個蹲在菜地邊,眉清目秀一身補丁擋不住難言清華氣質的青年,被驚動轉過頭來時一刹那的懵懂表情,讓自己突生一種愧疚心思,不該驚動這個如蓮男子的平靜生活。
接着那回過神的青年表情有些複雜,有果然如此的認命,有無聲的悲憤,更有一絲絕望,最終拜下來時,隻是一片隐忍的平和。
那個躲了所有人的青年啊,會種田倒沒說謊,就是甯願種田也不願見到他這個帝王搏一搏富貴什麽的,有些氣人啊。
“既然不錯就用着吧,得了,天不早了,再不回去你的夜總管就要親自來接你了。”
浮生提到夜九就又走神了,的确要回去了,吃了晚飯小夜子還要看折子,他多耽擱會兒,到時候小夜子就要晚睡一會兒。
他父王讓他回他就麻溜站起來揮揮手跑了。
延成帝磨牙,越來越沒規矩了,走了都不知道要給他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