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孩子鬧騰夠了,被人帶下去睡覺,太子妃有點尴尬又有點怕:“殿下,恒兒太過頑皮,平日裏妾身不拘着,府裏誰也管不了他,妾身分神在旁的事上多了,疏忽了恒兒,日後一定多加看管。”
太子擦擦手,看看旁邊小孩子剛剛鬧着跟他學寫的字,力道不夠有形無神,卻還是跟他的字有了三分像。
“你覺得恒兒該是什麽樣?”太子坐到一邊榻上拿過幾上一杯水喝了口,“知書達理,學富五車,乖巧聰慧?”
太子疑惑地看過來,不明白好孩子不都是這樣?
“本殿突然覺得你忙别的事不能時刻拘着恒兒倒是好事,他是本殿的長子嫡子,這樣的年紀自是該天不怕地不怕,你是太子妃,往後會是延國的國母,恒兒會是儲君,做甚非得把自己把恒兒和府裏旁的女人孩子一般比較?她們每天都拘着自己的孩子,養在身邊,性格或多或少被她們所影響,恒兒這樣很好,本殿像他這麽大屋頂都燒沒過,父王養的鳥都給偷着烤了和老二分着吃了,怕什麽呢?”
太子妃:⊙▽⊙頭一回知道這樣的太子殿下。
“沁蕪,你知道本殿當日爲何在那衆多貴女中選了隻是三品侍郎家女兒的你做太子妃?”
太子妃目露不解,她也曾疑惑過,幻想過有一見鍾情,可是事實告訴她不是。
“因爲當年的賞花宴上,所有貴女都是端莊大方,娴靜舒雅,唯有你,笑的那麽放肆,你和你的閨中密友說你一個侍郎女兒本殿看一眼都懶得,還笑話那位小姐緊張地手心濕了,你給她擦汗說笑話,哄她放松,看到本殿點了你出來回話時你那以爲幻聽還掐自己一把的樣子,本殿覺得以後有你這樣善解人意又不死闆的太子妃日子會有趣點。”
太子搖搖頭,“一開始看你磕磕絆絆想做好太子妃,天天扭着性子跟那些宮人女人打官腔還覺得有趣,可時間久了,沁蕪,你變了,不再是本殿當初認識的那個嬉笑怒罵肆意的沁蕪了,本殿知道你不容易,本殿一些行爲也讓你爲難許多,本殿不求你變回去,
但你以後不要再拘着恒兒了,他的教導父王也在上心,差不了,以後本殿也會注意些,就像郝純兄弟的夫人說的,沁蕪,如果你沒辦法再像當初那般戀着本殿,那就讓自己過得開心些,後宅那些女人說不好聽都是妾,犯不着你去費多少心思,你是本殿的妻,以後的一國之母,以後多少大事需得你費心。”
太子拉過太子妃的手,“本殿跟你交個實底,本殿沒有什麽深愛的女子,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遇到,你不必對後宅那些女人投鼠忌器,而你才是本殿曾經唯一動過心的女子,沁蕪,對自己好點吧。”
太子妃一直低着頭,突然俯身趴在太子腿上哭起來,太子撫摸她的頭發。
“是妾身想岔了,妾身知道自己出身不夠,一直害怕,害怕拖了殿下的後腿,拖了恒兒的後腿。”太子妃哭着說,“大婚第二天貴妃就把妾身還有蘇側妃喊過去,她說妾身不如蘇側妃,身份不如,樣貌不如,就連和殿下的情誼都不如,說是提點妾身不要得罪蘇側妃惹惱殿下,
妾身那時候不知道貴妃的險惡用心,傻傻回來問殿下,殿下果然惱了,妾身就怕了,妾身自小沒有母親,父親癡心一直未續娶,妾身在這深宮裏什麽都是從頭學,妾身笨,太笨了,用了那麽久時間,還是恒兒有回從宮裏回來被摔得一身傷還被貴妃罰着跪了半天,妾身才明白她不安好心,
妾身又害怕恒兒比不過他的兄弟,被殿下不喜,妾身懂的不多,沒有當世大儒的父親,沒有手握重兵的叔叔,妾身害怕教不好恒兒,他貪玩,到處闖禍,那些側妃們說着沒關系可她們都在笑話恒兒,每回殿下問功課,恒兒都是回答最差的,殿下從來沒說過什麽,妾身以爲殿下也是不喜恒兒這樣的,
那天殿下突然問妾身恒兒是不是殿下的孩子,妾身以爲殿下是嫌棄恒兒,都不願意認他了,妾身吓得好幾天都沒敢睡,才急着讓人把恒兒從皇城帶過來。”
太子想起來那個時候大婚他一同娶進太子妃,兩個側妃,四個庶妃,頭一晚自然是在太子妃處,可第二天太子妃就回來問他爲什麽昨晚他沒去蘇側妃那,他氣的開始後悔找這麽個太子妃了,誰不知道蘇側妃是貴妃硬塞進來的,她還這麽問,讓他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