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瑤在看這幾天冷宮又積聚了多少絲,紡了多少布。
閑谟帝不知道從哪弄過來一堆兵書在看,看着看着覺得還不如三十六計那麽系統精準,不過倒是讓他記住幾個别國出名的有謀略有能力的将相,比較他們的言行後慢慢摸透各國帝王性格,将相過強而不能制衡的帝王性格能力差點,将相不和而國強盛的帝王比較成功,将相和而不逾越的帝王要麽強勢得可以要麽就是扮豬吃老虎,智計過人。
“啊,對了,昨天孤問過了,羗國太子好大喜功,暗地不喜他老子管他,還喜歡奢侈物件,尤愛數量少的貢品,好男色。”閑谟帝看到有關羗國元帥焦嵩突然想起來昨天的事。
狄瑤轉頭看看他,在他眼裏看到了得意和不懷好意。
“陛下~坦白從寬哦。”
閑谟帝“嘿嘿”地笑着:“你盡快讓冷宮那邊織出一匹十斤的絲綢,孤去把那個神醫買過來。”
“哦?買過來?”狄瑤不相信。
閑谟帝搖搖手裏的兵書:“羗國元帥焦嵩,曾斥太子于戰前,驕奢淫逸,傷風化,而且,孤好像昨天聽到誰說了一句焦嵩的女兒是太子妃哦。”
“哦~~”狄瑤也意味深長地壞笑起來。
周圍宮人一頭霧水,卻背後發寒,突然覺得自己伺候的人好可怕。
“說到絲綢,陛下你有什麽好的渠道賣出去嗎?”狄瑤問他,“你讓冷宮那邊繼續孵化,不就又要出一批,堆那也生不出錢啊,而且宮裏人多眼雜的,太惹眼了。”
“沒事,孤的私庫空的很,你私庫不也空着?都先搬到私庫裏,多存點,萬一有個什麽緊急的,還能應應急,至于賣出去,孤還得琢磨琢磨,一般絲綢這類都在各國皇室,咱們冒冒然抛出去太惹眼,最好找個可靠的跟各國皇商有不錯關系的渠道,孤明天上朝去打聽打聽。”
“也行,他們那麽多人知道的肯定多點,啊,對了,你态度好點,不然吓得他們不敢說話就不好了。”
“孤有數,趙圭,你去找點大賀還有别的什麽國家通商的書來。”
“喏。”
宮人們總有種陛下就是把百官當成有事問問沒事晾一邊的問題解答機,還得是陛下感興趣的問題。
“那歸甯,能不能盡快?”狄瑤想起來昨天國公就急不可耐地跑到後宮門口跟嬷嬷打聽具體日子,嬷嬷說還沒定,國公特别幽怨地回了,臨走還說家裏連夜收拾好了,就等着娘娘呢。
閑谟帝想了想,點頭,又說:“你自己看吧,不過你可别想孤陪你回去,孤不樂意跟你爹說話。”
“知道了,你去了,我爹還不敢說話呢。”
“他有什麽不敢說的,還當着百官面說過孤沉溺女色,不思進取呢。”
“那會兒陛下不是那樣嗎?”
“是也輪不到他說啊,哼,孤當場罰了他半年俸祿。”
“不讓人說實話,昏君。”
“孤就昏了,怎麽着,孤還沒當暴君呢。”
“有什麽好得意,看你的書吧。”
“看就看,你也閉嘴,吵死了。”
于是兩人一直到午飯時候都沒再說過話。
宮人們:陛下,娘娘,你們這樣說話真的沒關系嗎?
第二天,閑谟帝上朝,破天荒地問了元帥前線戰況如何,元帥一個激動,差點扔了手裏玉笏,然後就說了,老樣子,勝負相平,倒是金桐關那邊東炀不知哪弄來一批新裝備,學着之前大賀那樣,老出來炫耀,弄的大賀士兵有點不爽。
閑谟帝覺得有趣:“他們添了什麽裝備?”
“腰帶。”
“什麽東西?”
“腰帶。”
“哈哈哈哈,腰帶,東炀是窮瘋了?”閑谟帝大笑起來,“他們也不是什麽附屬國,不要歲歲進貢,怎麽還那麽窮?”
“—_—||⊙▽⊙”陛下,您忘了,他們去年夏天才結束給大賀三年的戰敗賠償,冬天就急吼吼地又來打大賀,能有什麽錢?
丞相扶額,陛下看起來真不知道,他估計都不知道他四年前做了什麽。
“咳咳,成,新戶部尚書呢?”閑谟帝發現沒人一塊笑,有點小尴尬。
“陛下。”新戶部尚書金曉是丞相點出來的,仔細看有點精打細算的小精明樣,但整體看起來也是個穩重的人。
閑谟帝掃了一眼,覺得這是個會裝的人。
“戶部還有多少銀子?”
“回陛下,撥出春耕夏種和一些必須開支,現下結餘還剩十萬兩。”
“怎麽這麽多?”一直聽上任戶部尚書哭窮,一直以爲戶部不能超過三千兩的閑谟帝震驚了。
“陛下,去歲臣接手,理了理,便有七萬,今年春,金桐關大勝,戶部進賬又三萬有餘。”
“混賬!”閑谟帝覺得自己被忽悠了,剛又要拍桌子,突然看到下面人都發抖地低着頭,想了想狄瑤的叮囑,深呼吸,然後說,“撥出來一些,去年給金桐關的做了衣服鞋子,今年給他們再做一批帽子,天天去東炀門口喊他們寒酸鬼。”
“……”丞相都覺得好無語。
“喏。”金曉本來要說什麽,可一看陛下明顯在收斂怒氣,頓時不敢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