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谟帝挪過去,從後面伸手摟住人家,懶洋洋地蹭着人家後脖子。
狄瑤拍拍他的手也沒阻止他。
“國公的傷還得注意些,切莫因小誤大。”
“臣曉得,曉得,娘娘也是,一切鳳體爲重。”狄榕嘴巴咧老大,娘娘關心咱了。
“府裏一切可好?國公長年在外,府裏還是有個人幫着打理才好。”
“不不不,府裏好着呢,有管家管着,夫人留下的管事也是得力的,就是,就是,”狄榕老臉都要紅了,幸虧天黑。
“國公但說無妨。”狄瑤心裏挺喜歡這個看着壯的跟頭牛似的,一跟她說話就蔫巴巴的老頭。
“就是,娘娘都五六年沒回過,府裏,府裏老人想的慌。都,都盼着,盼着娘娘大駕光臨。”國公結結巴巴的,這還是管家教他說的。
狄瑤還沒回話,能想象到狄榕大老粗說這文绉绉的話多别扭的閑谟帝,先“噗”笑了聲。
“……”國公默默退後,遠離馬車,不想再待在這了。
“那是我爹。”狄瑤放下簾子回頭瞪了閑谟帝一眼,又掀了前面簾子喊明香:“你去告訴國公一聲,本宮會盡快找個日子歸甯。”
“哎!”明香脆脆地應了聲跑了。
閑谟帝把人又拉回來抱着:“娘娘還沒跟孤商量就允了?”
狄瑤歪頭看他:“那陛下應不應?”
“看娘娘的誠心了。”閑谟帝壞壞地笑着。
狄瑤直起身又将閑谟帝壓倒,風情萬種地撩了撩頭發,拉開衣服,露出香肩,媚眼如絲地俯身靠近:“陛下~”
閑谟帝渾身一抖,呼吸急促起來,抓着美人就親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狄瑤費力地推開他又管不住的手,頭抵着他的頭,用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柔媚音調呢喃:“陛下允不允?”
“允,允,皇後說什麽都允。”閑谟帝深呼吸再呼吸,“别再招惹孤了,不然孤可真忍不到回去了。”
狄瑤才明媚地笑起來,愉快地趴在閑谟帝胸口:“謝謝你,小安子。”
閑谟帝的火氣莫名消了,摟着她享受這一刻的依偎溫情。
遠遠地,聽到狄榕雄渾粗犷的聲音:“哈哈,丞相小子,娘娘歸甯那天你不許來,絕對不許來,不然我打你,你個不要臉的大奸臣。哈哈”
“狄榕老頭,你不要因爲嫉妒本相風華絕代就出口傷人,這是沒文化沒道德的人才做得出的事。”
“笑的一副奸相模樣還不讓人說了,哼哼,再喊本元帥老頭,看本元帥不打你。”
衆人:←_←兩位有意思嗎?這台詞都用了十幾年了。
閑谟帝在想:爲什麽以前孤會覺得狄榕是個霸着兵權不肯放,還硬把女兒塞給孤,背地裏不知道謀劃什麽不得了的奸計的佞臣呢?你看,其實他是個被人捉弄都不知道的笨老頭,其實丞相跟他的關系比跟太師好,太師遭殃丞相一句求情的話都沒有呢,以前的孤連這都沒看出來是太笨了嗎?
這個朝堂如果不是丞相,太師,元帥三足鼎立着,互相交好又制衡,也不知如今怎番光景了。
天将亮時,狄瑤被搖醒。
“噓,别出聲,孤帶你出去玩。”閑谟帝熟練地拿了件省事短衫襦裙給迷迷糊糊的狄瑤換了衣服。
狄瑤蹲在路邊草叢裏看車隊全過去,拿下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看看周圍環繞的青山綠水,呼吸一口自由清新的空氣,人快樂地要飛起來,摟着閑谟帝跳着歡呼:“那麽多人沒看到我們,你太厲害了。”
“那算什麽,上回千軍萬馬裏孤都跑出來了。”
“嗯?千軍萬馬?怎麽回事?”
“就他們非讓孤去給前線将士鼓舞士氣,你是沒看到那會兒他們那叫一個齊心協力,哦,那會兒孤已經當了五年皇帝,可是頭一回看到他們意見統一,一句沒吵,其實不就是讓孤去打仗,明說不就得了,可孤到那一看,嗬,赫野那兵光憑人數就能碾壓大賀了,孤覺着他們就是要孤去送死。”
閑谟帝悠悠哉哉地拉着好奇地什麽都看的狄瑤往前走。
“嗯?那後來呢?陛下也這樣跑了?”狄瑤摘了好幾朵不知名帶露水的野花:“這個顔色好,帶回去搗成花汁給敏兒染指甲。”
“哼哼,那是,不逃還去送死。你給敏皇子染什麽指甲,他是個小子。”閑谟帝擡手摘了樹上垂下的兩個野桃:“這個給他吃還差不多,也不知道酸不酸。”
“他還小嘛,喜歡顔色豔,上回琪嫔給他點了個美人痣,看着不說,晚上洗漱都不許人碰的,哎,你繼續說,那會你也是讓趙圭跟你換衣服,趁着侍衛換隊亂跑了嗎?”
“才沒這麽容易,打仗哪有馬車坐,隻能騎馬,别說左邊丞相右邊太師虎視眈眈的,就是那幾千士兵都是時刻盯着的。”閑谟帝拉着狄瑤走到一塊高地的石頭上,脫了外衫鋪在上面,拉着狄瑤坐下等着日出。
“有天晚上,丞相太師還有你爹不知道因爲什麽吵得特别厲害,孤嫌煩就說你們吵出結果再來,孤去跑跑馬,哎,跟你說,軍營裏跑馬可比宮裏有樂子多了,哦,你還沒跑過馬吧?等回去孤帶你玩。”
“唔,你還是說你跑路的事吧,跑馬不急。”狄瑤揪着草要聽故事。
“就是跑馬跑掉的啊,不過頭一回沒跑成,那晚上因爲跑馬跑太開心了别人又追不上,孤就一個人跑遠了,跑到一個大街上,餓了要吃東西,人家跟孤要錢,累了想歇會兒坐會兒,人家又跟孤要錢,孤才想起來跑路還得有錢。”
狄瑤哈哈笑起來:“陛下不會因爲這樣就又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