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的時候,明香跑進來口齒不清地說:“娘娘,陛,陛,下下來了。”
然後老嬷嬷終于知道當初給貓狗起名哪裏不對了。
“哦,來就來吧,等我醒了再喂它們,讓它們就待這,外面冷别出去了。”狄瑤的暖榻特特墊了好幾層棉花,特别軟,旁邊桌上還有新摘的紅梅,特别香,周邊還垂挂了貝殼自做的風鈴,特别好看,手邊還有好些奇怪的糕點,看起來特别好吃,因爲不出門,穿的随意,黑發鋪散,素顔朝天,睡的臉頰紅呼呼的,特别可愛。
閑谟帝突然發現他的皇後原來這麽好看,以前那些過分端莊的妝容把人都弄醜了。
“娘娘,”老嬷嬷剛要再喊,陛下可是時隔半年頭一次過來,不能再氣跑了。
“下去。”閑谟帝聲音輕了點但不容質疑。
趙圭看皇後睡的哈喇子都要出來感覺眼要瞎了。看閑谟帝沒反對,就點了催情香,滅了燈燭隻留了榻邊一盞,然後拿着閑谟帝的披風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閑谟帝繞着大了許多的藏嬌殿走了一圈,自己又點起了卧室的幾盞燈,摸摸卧室變矮的茶幾,一碰直晃來晃去的搖椅,變成淡黃色的紗帳,民間的泥人假镯子什麽的小玩意也擺了窗台一排,床頭還放着好幾本話本子。
到了桌前,閑谟帝拿下眼紗,坐下來看看寫了厚厚一沓的毛筆字,這字總算是能勉強入眼了,跟她一比,閑谟帝覺得人生變美麗了點。
拿起所謂的養蠶手劄,閑谟帝想起來前段時間她跟他要了蠶,據說是要給冷宮女人養好了換衣服,閑谟帝覺得現在這個不怎麽跋扈吵鬧的皇後挺有意思的,換成以前,他要是說沒錢什麽的,她肯定得諷刺幾句說他找借口什麽的,可這回她什麽也沒說,還拿自己名聲去給他拿錢,當然那錢不是給他花的,全給她老子帶去了。
看完已寫的手劄,閑谟帝有點訝異,裏面有許多竟是宮裏沒有記錄的,閑谟帝拿過桌上相關書籍,找遍所有孵化相關内容也沒找到恒溫一詞。
“唔?明香,熱。”狄瑤頭昏沉沉的,身上不舒服。
閑谟帝被驚動,起身往外間走去,還沒到門邊,外邊燈黑了,隐約地看到狄瑤不舒服地滾來滾去,榻上的被子被踢了,旁邊燈也被她推地上去了,催情香已經彌漫了一室。
“唔。”狄瑤被人抱住親熱都是昏沉沉地,潛意識地抗拒着,但一整天沒舒服過的閑谟帝抱到美人才舒服了。
“唔,大,大膽。”狄瑤推着身上的人,“重死了。”
“呵呵。”閑谟帝愉悅地笑起來,“跟孤說大膽?皇後,你膽子倒大了。”
狄瑤意識不清,可是孤這個稱呼在畫本子上是皇帝的自稱,所以這個人是皇帝?做夢了吧?狄瑤愣了下,好奇地努力睜眼想要看看據說天人的皇帝,可一片黑,加上意識不清,根本看不清。
“乖,孤寵你。”閑谟帝調戲起美人可是杠杠的。
狄瑤轉開頭,迷糊地給龜毛宅男皇帝又加個個流氓猥瑣的标簽。
——
第二天早上,閑谟帝不上朝,吃了早飯也沒回前朝,拿着養蠶手劄坐在窗前看了會兒,狄瑤還沒起。
周圍宮人多是喜氣洋洋的,皇後這邊人覺得以後真要是皇後最大了,皇帝這邊人覺得陛下還是正常的。
覺得周圍人有點不正常,閑谟帝就把人都趕出去,然後自己拿過窗口上的七巧闆研究起來。
過了會兒,跑進來一隻貓,看也沒看閑谟帝地路過跳上了床窩在狄瑤枕頭邊,閑谟帝眉角一抽。
然後又是“汪汪嗷嗷”的傻狗伴着鈴铛“當當”地沖進來,想上床爬不上去急得繞着自己尾巴轉。
閑谟帝放下東西,走到床邊,重新審視起他的皇後,一個半夜睡覺能把被子全卷跑的皇後,一個養了這麽傻的狗的皇後。
雖然半夜他又把被子搶回來,還把皇後踢到床腳去了。
“早上好,阿碧。”狄瑤眼都不睜地把枕頭邊的貓抱到懷裏蹭了蹭,阿碧喵喵回蹭了幾下。
閑谟帝饒有興味。
“夏夏,閉嘴,再叫喚早飯沒得吃了。”狄瑤伸手撈了撈,那狗還就湊上去讓她打了一下,然後歡樂地坐地上真不汪汪叫了,搖着尾巴,鈴铛一直響。
閑谟帝越發嫌棄那隻狗了,還有,那狗和貓的名字怎麽聽着那麽奇怪?
“啊——”狄瑤睜眼猛的看到床頭有個人,吓了一跳。
閑谟帝垂眸,這是害怕孤的眼睛啊,跟當初一模一樣呢,真是讨人厭,還以爲真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