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顧大人現在已經不鬧着上吊,以阻攔他們的皇後娘娘不要再來國庫嚯嚯,一是因爲被他們陛下罰俸罰的有點毛毛的,二來也是因爲他們皇後娘娘禍禍了兩三回後,最後一次突然就嫌棄國庫裏沒有好東西,還說西羅的國不應該這樣,第二天臨回國的大賀太子殿下就派人過來說讓去大賀拖點鐵啊銅的回來,那位跟娘娘特鐵,趣味特相同的琥珀夫人,回頭就給送進來十幾箱藥材,箱子裏的每一樣都是萬金難求的珍稀藥材。
顧大人隻能捧着心肝,差點直接發作腦溢血,臉上笑開了花,回家就讓自家夫人進宮,再給娘娘送了幾樣,他們家小孫子玩的玩具。
但是秋收之後,顧大人已經開始玩哭窮,基本上看到一回蘇傾钰就要哭一回,說什麽陛下不應該把今年所有的稅賦都給免了,尤其是淮水鎮,那你的寶玉閣,一年的稅賦基本上占了全國稅賦的三分之一。
蘇傾钰囧,孤收了寶玉閣的稅賦,不就相當于自己收自己媳婦的錢嗎,這有意思嗎?哦,不,本來那些錢是可以直接收入媳婦的小金庫的,如果收到國庫裏,那就是以後國家要用的時候還得拿出來一部分,自己就不能全占了。
這樣一看就很不美麗了。
蘇傾钰就一本正經,大公無私的說:“當初戰亂,淮水鎮不僅交了稅賦,還曾經主動捐出過十分之一的家産,一應用品全部都優先供西羅軍隊采購,餘下的才給輸送到國外,人家這般有情有義,我們朝廷怎麽可以一再地占人家便宜?既然已經搬下了法令,今年的稅賦全免,那就免了吧,不過是少一年的賦稅,難道還過不下去了?”蘇傾钰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回頭認真地問,“孤記得國庫裏是還有幾個門好幾年沒開,娘娘是不是都不知道那些門的存在?”
顧大人渾身一抖,匆忙行了禮,就像是落荒而逃似的跑了,就怕他們陛下說讓他領着他們娘娘去看看那幾個門,那幾個門後面有什麽好東西,要知道那幾個門,都是宗兆帝悄悄存下來的小金庫啊。
蘇傾钰表面上對于糧庫空着一半沒什麽表示,但是私底下還是有點小尴尬的,聽媳婦兒說,嶽父家的國庫糧倉從來都是滿滿的,有時候因爲人就是因爲對比才會有許多不愉快的。
你看,同樣都是皇帝,嶽父大人那滿滿的國庫多能給人安全感?都是他自己跟人哭窮,可沒聽過大臣們跟他哭窮的,這說明啥,皇帝其實不差錢,到了自己這,卻是大臣們哭窮,不就是顯得自己這個皇帝真窮?
蘇傾钰晚上吃飯的時候,看着默不吭聲的郝連莫吃了兩碗飯,面前的兩盤菜三兩下就沒了大半,而萌萌面前的湯泡飯,由嬷嬷喂着,嚴肅臉一口接一口,沒一會兒大半碗就下去了,而媳婦這邊三碗飯已經見底,乳娘那邊又給盛了一碗湯涼着。
最後看看自己,格老子的,一個分心,四碗飯已經沒了,厲公公正在四平八穩地添第五碗。
蘇傾钰突然想捂臉,就他們這一家子的吃法,一年就得吃掉一間糧倉吧,西羅朝廷的糧倉一共多少間來着?這樣算果斷不能養活一國人啊喂。
蘇傾钰越想越憂愁,越想越吃不下飯,傻寶吃飽了,轉頭發現,她相公今天竟然沒有跟她搶紅燒蹄膀,現在正在戳着碗數飯粒。
“阿钰,你怎麽不吃飯?今天的鲈魚好好吃哒。”
蘇傾钰糾結了一會兒,說:“寶寶,你跟我說實話,我真的變窮了嗎?”
傻寶一臉訝異:“什麽叫你變窮?你不是一直都很窮嗎?當世子都花不起銀票,當了皇帝國庫裏都沒好東西。”
蘇傾钰:…
蘇傾钰憂愁得晚飯沒吃好,到了睡覺的時候也是背對傻寶,傻寶要求親親他也不搭理,自己怎麽可能是個窮皇帝,怎麽可以是個窮皇帝?
求親親沒成功的傻寶也很郁悶,想了會兒,就想起來琥珀臨走前說的,男人都是賤種子,你貼着他能拽的二五八萬,怎麽哄都不搭理你,你要是不稀罕他了,他能天天粘着你,所以有時候你不要老寵着你家男人,老給他錢花,要知道,男人有錢就變壞了。
傻寶越想越覺得琥珀說得對,自己就是對相公太好,相公就開始不稀罕咱了,嗯,是時候要開始母後說過的調教了。
所以一覺起來的蘇傾钰破天荒地發現他媳婦竟然也起來了,還在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