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的已經沒有什麽借口來爲他們的陛下娘娘開脫。
别國來使大多是爲了恭賀新帝登基,甚至人家三個月前就到了,一開始他們的借口是陛下太忙,請各位使者先遊覽西羅皇城。
人家覺得情有可原,新皇帝剛上位肯定手忙腳亂,等等也無可厚非,結果人家硬是等了一個月,把皇城吃喝玩樂個遍了,等來的,卻是又一個借口。
陛下打算把公主下個月的周歲宴一起辦,而公主的周歲宴,所以必将很隆重,時間要很長。
大家有微詞了,不管怎麽說,等可以,到總要見一面吧,也不是非要舉辦什麽宮宴讓所有人歡聚一堂,咱們來就是爲了表示一下友好,你這老是不見面不大對勁啊。
然後就有西羅龍椅上坐的根本不是真的西羅陛下的流言出來了,大家反而不急了,就指着能看西羅笑話呢。
就等着所以又拖了一個多月,第三個借口又來了,公主的生日因爲今年閏年,必須再往後延一個月。
其他國家的人都笑了,西羅朝堂絕對有問題,不是蘇傾钰出了差池就是西羅内部還有大矛盾,接着就開始各種陰謀論,如果龍椅上的根本就不是蘇傾钰,那麽趁機吞掉西羅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西羅内部有分裂,我們國家需要站哪一方?
結果,終于在人家問,你們陛下是不是見不得人還是壓根看不起人時,在西羅朝堂越來越浮躁,大家越來越不信任這個新陛下時,蘇傾钰可算回來了,西羅人松了口氣,其他國家的人空歡喜了一場。
不過心裏頭對于西羅這個新陛下也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借口多多,能力還不行,你看看這登基都半年多了,就做了兩件事,兩件壓根不重要的事,一是把皇城大街擴大了一倍,二是把皇宮地盤擴大,原本的三個宮殿打通連成一個,打造出如今亮瞎人眼的鳳寶殿。
終于要辦了一場據說會很盛大的宴會,可是,宴會還沒開始,最重要的兩個主人就這麽把客人扔在半路上,自己跑去看什麽匾額,這簡直,簡直就在辦家家啊喂。
于是西羅新陛下在各國心目中形象又加了一條,不靠譜,相當不靠譜。
赫野的皇子發覺自己剛剛竟然被那個還沒自己大的西羅皇帝鎮住了,在繼剛剛自己國家的使者夫人被打的憤怒後,突然自我羞愧,惱羞成怒,他決定不忍了,他要代表赫野跟西羅宣戰!
“哼,說吧,這會你們還有什麽借口?”赫野皇子冷笑問,“哪家皇帝沒有一言半語就半路丢下他國使臣的?”
姚狗蛋撇嘴,嘀咕一句:“我家陛下呗。”
衆人:…
二寶嚴肅臉,不笑都很冷地說:“什麽是借口,隻有用的人多了才會到處覺得别人在用借口。”
衆人仰望這位雖然才十五六歲但随時随地讓溫度降下來的大賀太子,随口就能說出這麽有哲理的話,果然都是别人家的太子好嗎?
赫野本來就跟大賀在打仗,這個不和是正常的。
赫野皇子必然是想要反駁的,但是他還沒有開口,大轅的安王開口了。
“說起來也是,西羅陛下本就是要想讓我們遊覽一下皇宮的,想來也是宮内出了一處相當别緻的地方,才讓西羅陛下這般心喜,不若咱們也去看看那匾額吧。”絲毫不再提剛剛自己這方的人被打的事,一邊說着,還一邊朝二寶那邊望了望,這個讨好的意圖相當明顯。
衆人有點對安王側目,二寶冷着臉當成沒看見。
赫野皇子感覺又被人壓了一道,但是赫野如今正在籌劃離間大轅和大賀,不能輕易把大轅得罪了,于是就生生忍了下來。
延國這回來的皇子是他們國家的十三皇子,是個不大受寵的皇子,頂了原本該來卻不願意來的九皇子,這個皇子今年才十三歲,正是愛玩的時候,聽到安王說要去看新奇,心裏很高興,以前他待在延國的皇宮裏也被拘束着,能玩的空間并不大,還真沒有好好的逛過一個皇宮。
又想起來他九皇嫂在他來之前特地叮囑了好些話讓悄悄告訴西羅皇後的,這些年他受到九皇嫂的照顧最多,在赫野和西羅對上時,心裏自然也是向着以傻寶爲代表的西羅。
于是他說:“安王說的甚是,本殿亦覺得西羅陛下是個性情中人。”
所有人都安靜了,怎麽說呢?天下的五個大國,不,現在加上西羅是六個,三個大國的代表站在了西羅一方,還有一個烏喜沒表态,不是沒表态,是烏喜的使臣有點神秘,除了知道是個女的,其他的一概不知,這麽一看,赫野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了,這場關于交代話題也就這麽被終結了。
赫野皇子那是頭上汗珠子都被陽光曬得熠熠生輝,但是憋到最後卻是一句話也沒有憋出來,甚至連拂袖而去都不敢,隻得跟着衆人,去看那個見鬼的匾額。
而西羅的人,那是個個昂頭挺胸,滿面春風,就連帶路的顧丞相嘴角不可控制的往上彎起來。
以前都是赫野對西羅各種指手畫腳,顧丞相的有生之年,可是第一次看到赫野在這樣的大庭廣衆之下,被西羅踩了臉還不敢多說一句話,這簡直就特麽,人生最爽。
顧丞相這一刻突然就明白爲什麽宗兆帝要千方百計不擇手段地将西羅塞給蘇傾钰了。
試問當初求取大賀公主,哪家最讨便宜?如今才見真章,突然有種西羅求回來的不是一位公主,而是三位,有點囧。
不過蘇傾钰根本不知道他走了之後後面又有什麽樣的勾心鬥角,他現在在仔細欣賞他媳婦兒在新匾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