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花了幾個月才把燈塔建起來現在這個幾十米高的樣子,可是人家夜九一個晚上就弄出來一個幾十米高的瞭望台,台頂子上還給弄了個一看就特别舒服的亭子,沒事的時候躺在上面,看個星星,吹個風什麽的,不要太舒服。
最主要的是,夜九一躺在上面,整個村子都在他的視線裏,浮生感覺自己不管走到哪做什麽,都在被他的目光下無所遁形,這讓浮生如芒刺在背。
被突然盯住的玉帶吓得一動都不敢動。
任晉晉頭上插着一堆五顔六色的花,手裏還拿着兩把五顔六色的花,本來她是習慣性的每天過來看看他們村的塔又長了多高,順帶再看看浮生這邊有什麽要幫忙的,畢竟在她眼裏浮生也是在給他們家主子爺做事兒,主子爺說了,這個燈塔,一定要建起來,建起來以後有大用,雖然她不知道有什麽用,但是覺得主子爺說的總是沒錯的。
往日裏浮生總是忙的腳後跟打腳後跟,但是今天竟然有閑工夫停下來瞪人,最讓人意外的是,這個看起來很拽的玉帶,竟然還被瞪的吓住了。
“浮生,他好像很怕你啊?你對他做了什麽?”任晉晉大小姐突然花癡而八卦的問。
浮生:…我能對他做什麽?你看看他比我還高那麽一丢丢,比我壯那麽一丢丢,背後還有那麽強大的主子,我能對他做什麽,我又敢對他做什麽?
看浮生轉頭就要走,任晉晉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袖子,手裏的花粉也蹭了上去,浮生那灰灰的袖子頓時變得五彩斑斓,浮生的臉也變得五彩斑斓。
“你别走啊,我還沒跟你說完話呢,浮生啊,我爹讓你去我家吃午飯呢,還有啊,那個王舉人他們家又來了,呃呃,沒事沒事。”
任晉晉在玉帶那仿佛帶了刀子的的眼光下讪讪的收回了手,在提到王舉人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滿村子也就王舉人跟他們家爺過不去,這要是被玉帶他們知道了可不就把她們家爺暴露了?于是吓得趕緊住了口。
玉帶倒是沒有注意她說的王舉人,而是快要把浮生的袖子盯出了一個洞,仿佛那些髒的地方是什麽極可怕的東西,是世界上最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浮生不在意的撣了撣袖子,他一點都不在意這點花粉,平日裏那些金黃的肥料沾在身上也不過回去洗洗就算,這點兒花粉算個毛線。
浮生順手又把任晉晉懷裏的花接了過來,任晉晉也很自然地腳尖帶跳的往自家方向走。
浮生覺得,要去人家吃飯,幫人家做點小事是應該的。
任晉晉覺得,浮生一向是最有禮貌最紳士的,上回給他們家扛過半袋子大米呢。
“你,你們,”玉帶指着遠去的兩人想哭,果然回到瞭望塔底下的時候,又看到了他們家爺那看着似笑非笑,其實黑的不得了的臉。
一個素衣侍衛突然落在了夜九的涼亭邊,隻有一隻腳踮在涼亭一個檐角上,大半個身子和另一隻腳都是懸空的。
“回爺,村裏的人都打聽過了,包括周圍幾個村子,都說浮生是土生土長的棋奧村人,已經娶妻生子,以前是靠倒夜香種菜爲生,後來無意間發明的水泥,這才發了起來,如今造這個燈塔,也是爲了給他的妻子祈福。”
那個侍衛等了又等,還是沒有等到夜九反應,終于大着膽子擡頭看了一眼半眯着狐狸眼,顯得十分危險的主子。
還沒有看全戶,就突然一陣避無可避的勁風迎面而來,當然那個侍衛也不敢避開,就那麽生生地挨了那道勁風,胸口翻騰喉嚨咕噜噜,從幾十米高的塔上像張紙片似的,不是太快,也不是太慢的落了下來後,就把一口血吐了出來。
夜九把玩着手裏的兩顆碧玉的珠子,薄薄的嘴唇冷清地動了動:“廢物,再查!”
那個吐血的侍衛,本來在地上半裝死的,一聽到這話立馬一躍而起,跪在地上行禮後,也顧不得身上疼,就立馬給飛走了。
冷眼看着别人悲劇的玉帶,但那人飛走看不見背影了才說:“爺,或許,或許這個浮生就是棋奧村…”
夜九冷冷的一個眼神丢過來,玉帶就低頭閉嘴了。
夜九轉頭眯眼朝着浮生背影去往的方向,眼尾的昙花,忽然綻放。
“我夜九從不做虧本的生意。”
玉帶隔了大老遠,都打了個寒戰,默默的又退了幾步,自家爺要發瘋,十個浮生,不,十頭牛也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