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钰傻眼,說好的帶他去找閨女跟娘親的呢?現在怎麽突然鬧脾氣了?
“寶寶啊,怎麽了?說好的閨女想我呢?”
傻寶說:“茅草屋不見了。”
“?”蘇傾钰一頭霧水,擡頭往四周看去,青草,野花,泥土香,挺好的一幅鄉村圖。
除了,沒看到傻寶說的下面泥胚,上面木頭的茅草屋。
雖然聽着那也不能單純叫茅草屋了。
“寶寶啊,你是不是記錯路啦?”蘇傾钰心裏也有點沒底,剛剛林子那麽大,萬一他家寶寶玩的忘了路呢?畢竟剛剛她還說什麽小林子的瓜跑到了大林子裏。
傻寶說:“沒有啊,剛剛還看到歪脖子樹了。”
蘇傾钰又在周圍跑了一圈,就看到一塊好幾畝的菜地,還有幾個真正的下頭半土半草,上頭全草的茅草屋。
如果真的要找什麽木頭的東西,那就隻有那邊的一攤子廢墟。
廢墟正中間蜿蜒出了一道很粗的縫隙,直接蜿蜒到林子裏去了。
蘇傾钰想,這要真的是這個屋子,那麽他隻能說,上天太會開玩笑了,就這麽恰巧地在這個泥土胚子木頭房梁屋子底下裂縫,而其他的破爛茅草屋子卻一點事都沒有。
就在蘇傾钰打算在往遠點地方看看時,眼前一個灰色影子一閃,緊接着,左邊褲腿一緊,一個蓬頭垢面的褴褛老頭就死死抱着他的大腿。
“孫子,你終于來啦,爺爺等你等的花都謝啦。”
蘇傾钰嘴角一抽,不好意思,以前的話還說不好會有什麽反應,可是過去的一個多月,爺的心腸已經硬的自己都害怕了。
于是,蘇傾钰二話不說,右腳一擡就輕輕巧巧地把人踹飛了。
瘋老頭落地,懵了,縱橫棋奧村幾十年,還真沒碰到過這麽直接的人,真特麽,特麽太帥了。
“爺爺,你是我爺爺。”瘋老頭就立馬爬過來,“我是你孫子啊喂!”
蘇傾钰牙齒一直在磕,就算早就知道棋奧村會有點與衆不同,卻不料與衆不同成了這樣。
蘇傾钰輕巧地提起了腳,瘋老頭爬的動作一頓,果然的轉頭爬起來跑到傻寶跟前去了。
“大孫女啊,爺爺被人欺負啦,你要護着爺爺啊。”
蘇傾钰一個眼風掃過去,瘋老頭剛要拉傻寶袖子的手就頓住了,默默地一屁股坐地上裝可憐去了。
蘇傾钰問:“寶寶,他誰啊?”
傻寶說:“瘋老頭啊,專注當人爺爺一百年的。”
蘇傾钰:…我覺得他就是欠揍,你看,我剛剛揍了他一頓,他就叫我爺爺了。
“傾,傾兒?”很遠的,蘇夫人試探的聲音傳過來,不大,風一吹就散。
但蘇傾钰聽到了,眼圈一紅,立馬高冷大爺化身乖寶寶,扭頭就沖着他娘去了:“娘啊啊啊”
瘋老頭:…我爺爺是個兩面人。
蘇夫人被兒子摟住的時候,脫口就問:“兒子你也被扔進黃泉林啦?你爹呢?是不是跟你一塊啊?”
剛要繼續嚎的蘇傾钰,聲音突然被人掐死。
娘啊,我才是你滴滴親親,懷胎十月的兒子啊喂,那個老男人哪裏好了?一見面,三句兩句裏問了他,哼哼,果然失蹤的好。
“啊啊”萌萌騎在蘇夫人旁邊的小金子身上,一擡頭,就看到她快要忘記模樣的爹爹了,還是那麽傾國傾城,紫衣飄飄,犯傻起來的眼睛還是那麽流光溢彩,淺淺的被陽光一照就把周圍一切襯得黯淡無光,嗯,尤其是我那大小眼的醜娘。
蘇傾钰一轉頭,看到他越發黑胖黑胖的,更加像土财主家大兒子的閨女,正在嚴肅地揮舞小手“啊啊”喊自己,明顯是記得自己,那個心肝喲都快化了。
一把抱起閨女,蘇傾钰就一口親在了閨女臉上:“爹爹的寶貝萌萌喲,想死爹了。”
萌萌難得的不嚴肅了,胖胖的胳膊摟着美美的爹,看了又看,感覺自己眼睛被洗了一遍,滿意地點頭:“爹,爹。”
蘇傾钰立馬又啃了兩口,還給抱着抛高高。
萌萌鼓着臉,嗯,果然是本郡主的爹,還是這麽不講究衛生。
“啊啊”又有一個小孩叫喚。
蘇傾钰一愣,感覺自己小腿被人攻擊了,低頭一看,一個張牙舞爪髒兮兮的小孩在打自己的腿,大概是要自己把萌萌放下來。
問題是,這是他閨女,他抱閨女需要經過這麽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臭小子?
蘇傾钰往後閃了閃:“喲喲,這誰家的啊,話都不會說,就敢來指使爺?爺抱自個閨女關你一毛錢的事?”
小啞巴惡狠狠地瞪,然後又對着萌萌“啊啊”叫,萌萌理都不理他,有空多抱抱美美的爹呢,你誰啊,那麽醜,還妄圖跟我爹比?
蘇傾钰滿意地笑了,小啞巴一跺腳,轉頭就跑了。
“他誰啊?”蘇傾钰覺得這小孩脾氣挺大。
傻寶跟蘇傾钰說:“小啞巴啊,最喜歡吃馍馍。”
“?”蘇傾钰默了默,“他就是那個要給我們當兒子的小啞巴?”
蘇夫人奇怪:“什麽當兒子?”難道兒子這麽年輕就不行了?需要去上别人家兒子?
浮生一看到蘇夫人表情,竟然秒懂了,然後就用不可說的目光掃了掃這個唇紅齒白,不得不說,這個萌萌的爹,的确是他這輩子男女從沒見過這麽絕色的人物,别的不說,就這臉,的确值得傻寶惦記,哪怕要超越當前生産力,都必須造燈塔。
問題是,燈塔還沒造好呢,他怎麽就來了?
蘇傾钰被浮生“調戲”的目光看的皺眉,掃了一眼,沒爺高沒爺帥,目測還沒爺有錢,得了,沒威脅。
“他又是誰?”蘇傾钰問傻寶,因爲他一直覺得傻寶對于一種事物的概括向來直白精準。
傻寶想了想,說:“他是浮生,一個倒夜香的,蹭飯的。”前面一個是村裏人的概括,後面一個是蘇夫人的概括。
蘇傾钰就笑了,笑的相當預約:“就是那個倒夜香的,蹭飯的,還追求比女人更精緻生活的,浮生啊。”
浮生:…我爲什麽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的碾壓感?是錯覺嗎?說實話,要不是我已經打算去愛雲汐或者傻寶,我可能,都會對這個比我高比我美出幾條街的男人。
蘇傾钰從浮生眼神瞬間想到了南宮邢,然後就是“特麽我想把你當對手,結果你迷戀的竟然是我”的詭異感覺。
“還有一個師父呢?”蘇傾钰很好奇,傻寶嘴裏的師父,這天底下有勇氣做傻寶師父的應該不多。
蘇夫人是曉得兒子腦回路的,就笑着說:“那是你師父,焦師父啊。”
蘇傾钰差點摔了閨女:“啥?我師父?那個吃兔子從來不吐骨頭,吃兔子還從來不去抓的變态師父?”
蘇夫人嘴角一抽:“好像,他是吃兔子不吐骨頭,也從來沒看到他去抓兔子。”
蘇傾钰不出聲地把萌萌放回小金子背上,拍拍手,理理衣服,卷起來袖子:“來,告訴我,那個變态去哪了,上回跑路前,不僅卷走了廚房裏唯一的一隻兔子,還把我騙進了狼窩,說他在那裏等我,要不是我命大,我壓根下不了山,老天有眼,還讓我今天有機會報仇了,不把他塞進狼窩,我三個月不吃兔子!”
蘇夫人竟無言以對。
浮生:“…我突然知道爲什麽剛剛焦老頭突然就跑路了。”
蘇傾钰惡狠狠笑:“往哪個方向了?”
浮生幹笑,美人是不錯,但是焦老頭也打交道好幾年,不好出賣:“我覺得,當務之急,其實應該修房子。”
蘇傾钰頓了頓,師父的确不如房子重要。
白衣飄飄的雲汐突然飄過來,癡癡地盯着蘇傾钰:“我的一生,最美好的時光,就是遇見你,感謝你,讓我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然後就回頭對着浮生說,“爺,對不住了,往後雲汐不能再服侍您了,雲汐喜歡上了這位公子…”
蘇傾钰揉揉頭,都快要被逼瘋了,特麽一輩子的奇葩都在今天被他遇全了。
傻寶隻聽到雲汐說喜歡蘇傾钰,這個不可以,所以就拉着蘇傾钰打斷雲汐:“阿钰是我的,你不準喜歡,不然,打你。”
雲汐一愣,然後捂着胸口,倒退着飄遠:“不,你騙我,不,你這麽醜,而他那樣高潔。”
蘇傾钰冷臉:“你才醜,你全家你最醜!”
浮生:…美人有毒。
雲汐大受打擊,梨花帶雨地轉頭飄遠:“爺,雲汐下輩子再伺候您了!”
浮生捂頭:“造孽啊,我特麽當初爲什麽腦殘要收她啊喂!”
看着浮生崩潰地追着雲汐遠去,蘇傾钰才想捂頭,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這個村子不能呆了,不然肯定會教壞媳婦跟閨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