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浮生一把拉住他,開玩笑,能讓村長這麽慘兮兮地走?以後還想不想在村裏混了?
自認爲是傻寶一家加上焦老頭一行人裏頭最有頭腦最懂人情世故的浮生,就拿着沒肉的但烤的外焦裏嫩香飄好遠的豬蹄拉住村長:“村長,您别急着走啊,剛剛喊您拿凳子一塊坐下來吃飯,我們正有事要找您商量,您卻這麽客氣要走,不肯一塊讓我們怎麽好意思呢。”
包村長:…你們那是邀請我一塊的态度,可是,豬蹄也好香啊,嗯?又是好大一塊肉準備扔?不可以,我不可以看着肉被糟蹋。
于是在确定小金子跟主人邀功請賞又得了一串金色橄榄石項鏈,歡快跑出去,直接跑進林子裏,估摸一時半會回不來後,包村長才矜持的,一副“我不是爲了吃肉而吃肉”的表情,坐下來抱着豬蹄啃起來。
萌萌小心地摸摸自己的九連環,爹爹說過這個不能用力,用手指勾着玩就好,如果再壞了,就要把自己一箱子的禮物都分給娘親,不,那個箱子是本郡主的,不可以給娘親,她都有好多好多了。
蘇夫人看萌萌這麽小心翼翼,也覺得可憐,自己和傻寶還多少都有一些寶貝,可是萌萌因爲人小怕累着她,平日裏沒給她戴多少珠玉,一般都給她攢着放在她的小箱子裏,每天拿出來給她玩一會兒,玩膩了再收起來,玩壞的就給扔掉,導緻如今萌萌身上都沒有寶貝了。
蘇夫人就把浮生拿過來的一個菜籃子給萌萌:“萌萌啊,以後你的寶貝就當這個裏,跟你以前的檀木箱子一個道理。”
萌萌看看那個歪歪扭扭,左邊高右邊低的菜籃子,懵懵地看着漂亮祖母,好醜的籃子哦,跟本郡主的百寶箱根本沒有可比性啊。
蘇夫人尴尬,還是硬着頭皮把萌萌的九連環放到了籃子裏,再把籃子放到萌萌面前。
萌萌推了推籃子,嫌棄。
蘇夫人就把包村長剛剛捧過來的,還有一串佛珠也給放進去,再推給萌萌。
萌萌推推,還是不要,亮閃閃的眼睛無辜而固執地看着大人。
浮生看的心都要化了,哎喲,這黑胖黑胖的小子感覺好萌啊。
浮生掏了半天,從腰後面掏出來一塊白鐵做的令牌,放到籃子裏:“這是是我以前路上撿的,據說值上百倍這麽大鐵的價值,能給換好些好東西的,給你啊。”
萌萌看了看,又伸手戳了戳,高興地發現沒戳壞,也就癟下去一丢丢,拿起來在桌上敲了敲,下面彎了,動手還能擰回來,擰回來也沒斷。
其他人:…再廉價低等的白鐵都是經過七天七夜的黑鐵淬煉的,十倍的黑鐵強度相加也抵不了,你,你就這麽擰來擰去玩真的好嗎?
包村長突然一腦門冷汗,這家人好可怕,我以後還是遠着點比較安全。
焦老頭樂了:“乖徒孫,原來你是這樣的徒孫,好,好,我認了,哈哈”
傻寶想起來什麽,轉頭問村長:“我覺得你們村的人不好。”
包村長:“?”
“他們幹活不專心,上午屋頂修一半,下午就不來了,我娘親還打算把多餘的肉給修屋頂的人晚上加餐,但是他們不來了,我父王說過,做事不專心是不能做大事的。”
承業帝的原話是:傻寶啊,你不能老纏着你相公啊,這樣他做事就要分心,一分心就會不專心,不專心還能做什麽大事呢?
而蘇夫人的原話是:哎喲,這麽多肉吃不完啊,放久了會不會壞啊,唉!要是那些修屋頂的下午也在就好了,他們就能幫我們吃了,不吃帶回家加餐也能減輕我們的負擔。
浮生和焦老頭:…我怎麽覺得傻寶這話哪裏不對勁呢?蘇夫人剛剛是真的說的嗎?還是說我記錯了?
萌萌繼續擰令牌:本郡主什麽都不知道,那些肉也不好吃,本郡主想喝牛奶,想吃肉糜粥。
包村長對于傻寶的話後半段沒怎麽上心,就聽到前半段的意思是,本來今天他們這桌子肉是他們村修屋頂的人都有份的?說實話,這一桌子肉都夠他們一個村的人解個饞了。
原來,肉肉曾經離他們這麽近,可是,擦肩而過了。
于是,又吃了半個兔子的包村長沉默地回家了。
回家後,大夫人上來問:“寶柱大師可說了願意帶我家大明?”大明是村長大夫人的兒子的大夫人生的長子。
村長看了看三代下去都已經二十多口人的家,每個人臉上都有一種不健康的黃,那種黃叫做沒肉吃,營養不足。
坐在主位上沉默許久的包村長說:“明天大明二明和小明去幫工,下午也不必回來。”
三個孩子,最大的也才十三四歲,玩心也重,一聽被放假,愣了下,然後就喜上眉梢。
“這,”村長的二夫人憂愁,“不會耽誤他們學棋麽?”
村長嚴肅問:“一盤棋和一頓肉你選哪個?”
二夫人:“…必須肉!”
對于鄉旮旯裏的他們來說,這麽辛苦練棋一方面因爲骨子裏的傳承,另一方面不還是因爲想通過學好棋,可以參加國賽走上仕途改變一家人命運麽?可如今,出去的路都被封死了,國賽也沒了希望,一盤棋真心比不上肉。
“他爺爺的意思是,”村長的三夫人說,“寶柱大師家有肉吃?”
包村長使勁回想七八說過的話,慢慢說:“好好幹活,不分心地做大事,就有!”
于是,大明二明小明三小心裏就有了這麽一個信念,跟着寶柱大師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