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擦幹淨啊。”浮生說完也發現了她們根本沒有抹布,認命地把被子塞給蘇夫人,回到距離這個破茅草屋不過幾百米的另一間精緻的茅草屋,找到抹布回來給蘇夫人。
蘇夫人茫然地看着他,一副“你什麽意思”的表情。
從來沒動手打掃過房屋,沒從來沒被人遞過抹布的蘇夫人表示,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浮生:…卧槽,你還想浮生大爺給你們擦床啊?你們怎麽不上天呢?
可是美人那無助迷茫的表情,作爲紳士是怎麽都不能咆哮出口髒話的。
浮生換個方向,頭也不想擡地把抹布轉向了傻寶,等了半天都沒動靜。
轉頭一看,就見黑的和沒月亮的夜一樣的臉上,一大一小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眼珠子黑的滲人。
傻寶歪頭,嗯?這個人爲什麽要把一塊那麽小的灰不溜秋的布給我?我不喜歡還是不要了,看着這個人也是灰不溜秋的,還是比較适合他,父王說過,好人不随便奪人所愛。
自認爲是好人的傻寶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浮生被傻寶吓人的尊容看的一個哆嗦,趕緊把抹布再換,轉向坐在屋裏唯一一個搖搖晃晃椅子上,摳着桌角的黑胖小子。
萌萌納悶地看着他,爲什麽這個人會有這麽難看的布,還要送給本郡主?不知道本郡主喜歡大紅大紫的嗎?
于是不高興地伸手抓了一把抹布。
“嗤”抹布碎成了兩截。
浮生:…麻蛋,老子到底今天吃錯了什麽藥才會來這一趟啊喂!
最後任勞任怨地把兩截抹布拼在一塊拼命擦床,就差把床擦出洞的浮生發誓,以後再濫好人,就請來一道雷把老子劈回地府去。
等浮生累得狗似的,把床擦了,床腿拿東西墊好,被子鋪了,地面除了草,破門挂了布簾子,月亮已經偏西了。
傻寶坐在床邊打瞌睡,萌萌早就摟着小獅子小狐狸趴在被子上睡着了,隻有蘇夫人還很禮貌地矜持地坐在破椅子上,看着浮生忙上忙下,不時爲自己幫不上忙感到不好意思。
浮生忙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口氣,蘇夫人一再感謝,可是連一口水都不能給人家喝,有點過意不去,可是她們車上的财物在地震的時候,被大山伯伯全震出來,然後剛剛已經被村民們瓜分了,自己身上除了貼身戴的兩樣玉佩什麽的也不好意思送人,主要那兩樣還是老頭子好不容易開竅才送沒多久的。
于是蘇夫人把目光轉向了傻寶。
“乖寶啊,你身上還有什麽可以送人的?”蘇夫人搖醒傻寶,“人家公子給咱們幫了這麽大忙,咱們得表示一下謝意。”
傻寶摸摸頭上還剩的一個水晶發钗:“這個是阿钰給的,不給别人。”
摸摸手腕上的三五個镯子:“這個也是阿钰給的,不給别人。”
再摸摸腰間的幾塊玉佩:“也是阿钰給的。”
再擡擡腳,晃晃鞋面上的珍珠:“阿钰給的。”
蘇夫人:…原來我兒子已經這麽有錢了。
浮生其實也沒想要什麽,拍拍屁股利落地走人了,麻蛋,反正以後不打算再跟她們打交道,也不稀罕她們感恩,不然就她們這樣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把,估計還得研究油從油瓶裏湧出時的曲線多美麗的主,和她們交好,不知道以後自己還得給她們幹多少苦力活呢。
等浮生前腳出門,後腳傻寶從袖子裏摳出來一個黃金鈴铛手串:“隻有這個可以不要,是大馬路上的一個人送給阿钰的。”
“啊?這麽貴重誰送的啊?”
“我不認識啊,不過後來他又跑出來說他叫夜九,相公說手串就是他送的,後來他又要要回去,人品不行。”
蘇夫人接過來那黃金鈴铛手串,感歎,果然是大賀啊,随便大馬路上的人送人禮物都是黃金手串的,嗯,不過,聽起來是送錯人了啊?但怎麽說,送出去再想要回去,是有點跌份啊。
“成,反正現在通往外面的路都被封死,咱們近期也别想出去,還得在這個村裏住下去,總得跟村民搞好關系,我覺得這個浮生是個好青年,這年頭能幹這麽多活還不求回報的好人真心不多了。這個手串就送他了,回頭等咱們出去了,讓傾兒再給你多做幾個這樣的啊?”
傻寶對手串的新鮮度已經過去了,覺得可有可無。
浮生才走出去一百多米,蘇夫人一路喊着“小夥子等一下”追了上來。
浮生腦子裏就出現了燙着卷發,跳着民族風舞蹈的大媽形象,趕緊甩甩腦袋,回頭又看到盡管快速跑着,卻依舊儀态萬千,如同月下仙子蓮步而來的美麗婦人。
“别的我們也給不起,隻能送你這個了,公子别嫌棄。”蘇夫人有點不好意思。
浮生虎軀一震,直直盯着那個黃金手串,簡直要看出個洞。
卧槽,這話我怎麽聽着就是“我們窮的隻剩下錢,别的給不起,隻能送你黃金”的意思?
你這是在拉仇恨嗎?
幸虧浮生大爺是個好人,不然換了别人你試試,今晚準把你們娘三偷個精光。
蘇夫人看小夥子眼睛都直了,但就是沒伸手拿手串,隻當人家懂禮數,不貪财,對這個年輕人的印象又好了一個高度,趕緊把手串塞到人手裏,轉頭就要回去,怕小夥子不好意思要推辭。
“我叫浮生,偷的浮生半日閑的那個浮生,就住在那邊的茅草屋,以後有什麽事,可以來找我,我能幫的都會搭把手。”浮生舒口氣,本大爺真的隻是看在手串值不少錢的份上。
“哎,好,謝謝啦。”蘇夫人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也是一間茅草屋。
蘇夫人走後,浮生緩緩握緊了手心的手串,另一隻手捂住心口:“不準再跳了,反正出不去回不去,這個也換不了錢,唉!還是回家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