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半晌才說:“哀家倒是忘了,當初慶王母子被趕出程北侯府時是被上代蘇南侯夫婦接納了,蘇老夫人有蘇靖時,慶王已經七八歲了,哀家恍惚記得那時候,本來是要把慶王過繼蘇南侯府的,好像那時候還是老慶王跟慶王父子自己提出來的過繼,想來,慶王怕是早就知道這些秘辛了,隻是沒想到,他能忍下來這麽多年。”
五五頭上的冷汗一個勁地滴,伺候了幾十年的君王,今天才頭一回意識到這些王侯将相的權謀計策從未有過一日停歇的,他們每個人都是這麽深的,自己過去這麽多年簡直就是個小白。
皇後便秘臉,本宮都老了,爲什麽年輕時候連宮鬥都沒正經玩過幾天,老了卻要被這些皇室戰争波及喲,本宮真的隻是想每天跟傻寶磕磕牙,還有逗逗那個金眸小寶貝,爲什麽就這麽難呢?本宮感覺每天都在長白頭發,以後再見面傻寶認不出來咱可怎麽破喲。
“陛下程北侯又來了。”一個宮人進來禀報。
宗兆帝揮揮手不耐煩的說:“那隻豬又來做甚?”
宮人:…陛下覺得奴才能能知道?
“就說孤又昏過去了。”宗兆帝毫無壓力地躺回去,眼一閉繼續睡了。
胖胖的程北侯這會兒腳步一點也不輕浮了,臉上的肥肉也不再是颠颠的,目光也不再是色眯眯的,整個人都給改頭換面了似的,跟以前完全是兩個人的模樣。
太後心裏歎口氣,這世界上誰比誰簡單喲?套路都懂,拼的不過是演技。
“拜見太後,剛剛臣聽說陛下醒來了?”嘴上恭敬,卻不見行禮。
太後也懶得跟他說話,皇後更不會搭理。
于是就這麽冷場了。
程北侯臉色慢慢沉下來,忽而一笑,格外猥瑣:“臣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沒人搭理。
“臣的世子雲兒,前日被蘇世子給殺了,陛下聽到後有什麽感想?花了二十年一手養大的兩個孩子自相殘殺,啧啧,不得不說陛下雖然無福有後,卻還是能嘗到這種大家長看着自己孩子相鬥,手心手背的肉都血淋淋卻無可奈何的心情,也算是頭一份。”
看到宗兆帝仍舊閉着眼,胸口起伏卻快速起伏,程北侯又滿意地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地走了。
感覺程雲壓根不是他兒子,隻是養的貓貓狗狗。
“咣”地一聲,宗兆帝把自個頭底下的玉枕給砸了出去,五五立馬趴地上,好懸沒被砸到。
“畜生!畜生!特麽不是他兒子似的。”宗兆帝這回真給氣得要昏過去。
皇後斜了一眼宗兆帝:“又不是親兒子,激動什麽,再給吐幾口血正好讓那賊子更高興。”
太後默了默,好久以前她就不願意跟皇後計較了。可是還是好像問,如果今天說被殺的是傾兒,你還能這麽跟陛下說,又不是親兒子?
皇後:那不成,傾兒可是我們乖寶的相公,跟程雲可不一樣。
宗兆帝臉色發白,嘴唇顫了顫,目光陰森森地,突然露出跟他以往形象完全不同的深城府模樣:“傾兒,一定會回來的!孤,甯可把這西羅送給蘇家,也絕不讓它毀在程元生手上!”
“…。”在場的人突然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