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每次跟你打架,都是我倒黴的多,陛下看着偏袒了我,但是實際上,你一次重罰都沒有受過,反而是我們侯府整個都要受到連累,我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夠得到大人們的一句贊賞,而你隻是上房揭瓦,走雞鬥狗,就可以獲得許多人的關注,好不容易你出事被家裏人送上山,陛下的眼裏隻有我一個人了,我很順利的得到了他的暗許,我花了十年爲我的前途奔波,但是你一回來一切又變了,也不是,應該說隻要你放假下山歸家,陛下在我身上的目光就會被你搶走。”程雲似乎又想起了過去的種種不甘。
蘇傾钰覺得他此時跟個小孩子争奪大人寵愛似的,有點小可憐。更多的就是莫名其妙,說好的追殺血拼呢?爲什麽你現在不動手不談判,還自動自發把場景換成訴苦大會?還是專門控訴爺我的?爺我吃你的用你的了?爺都好多年沒跟你正經說過話好不好?以前你在陛下面前給爺下了多少絆子,爺也沒跟你計較啊,男人嘛,得有廣闊的心胸啊。
大甲:嗯?聽起來其實驸馬挺受寵的,不過真得受西羅皇帝的寵,那名聲還能讓人糟蹋成那樣?難道西羅陛下的愛比較不一般?
不過程雲顯然不這麽想,他還越想越委屈,越咆哮越大聲:“你以爲你隻是迎娶了才讓陛下對你另眼相看,我曾經也以爲是這樣子的,你的名聲很爛,功名利祿還不上心,你是姓蘇的,怎麽都跟皇位無關,陛下不過是看在太後的面上不與你計較,但是後來我發現不是的,在陛下無視我的心情,堅持抹去程北侯一支時,我才突然明白過來,所有人都被陛下騙了,他的心裏,你蘇傾钰的一個脾氣都比一個家族的興衰重要的多,方面那些凡是拒絕了你提親的人家,你看看最後就算沒有家破人亡,卻是再也不能更上一層樓,而你迎娶公主隻是給了陛下堂而皇之換一個态度對待你的借口。”
蘇傾钰皺眉,才不是這樣好不好,我媳婦真的很威武很厲害的,陛下他必須對我換個态度啊,而且當初去大賀他也是私底下找過我,讓我主動去跟太後說自己不想去,雖然後來我假哭說自己沒辦法拒絕太後好意,又撒潑打滾一心要去大賀看風景見世面,他也就嫌我煩地随我去了。
小四子:真的假的?還沒注意過這事呢。不過說起來,好像之前隔壁王大人家拒絕我們家請的媒婆,沒多久就被貶官,連咱們侯府隔壁的房子都住不起了,還有那個把我們家世子庚帖給直接扔出大門口的李大人,隔年就因爲貪污受賄全家下了大獄。哎呀,這簡直就是細思極恐啊,可怕,我的世界觀被推翻了。
程雲仿佛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樹洞,一股腦地往裏面吐槽:“蘇傾钰你自己說,他是不是最偏心你!如果他不是對你私心,換成一般纨绔子弟,太後再怎麽說情,陛下他也不可能松口讓你去大賀,你覺得一個碌碌無爲幾十年卻從沒讓朝堂有大的動蕩,落入他人掌控的帝王真的隻是個昏庸無能之輩嗎?他會不知道一個小國讓你那樣名聲的人去求親等于羞辱,一着不慎就會給舉國帶來災禍嗎?可是他還是讓你去了。
如果不是對你有私心,不可能就憑着公主出的那些錢财說的那些話就一路給你升官,你當真以爲一個帝王會把那些錢财放在眼裏不成!如果不是私心,不可能随意就把蘇普拼了七八年掙來的軍功給抹了,就隻爲了給你出口氣。如果不是對你有私心,不是對你太偏愛,作爲最後一支皇室嫡支,他能輕易抹去嗎?我都不敢想象,他可能早就已經放棄我而想把西羅交給你,交給你一個姓蘇的!
這不公平,我把他當成父親一樣尊敬孝順,可是他最愛的孩子卻不是我,蘇傾钰!你憑什麽!”
蘇傾钰眼神慢慢蕩起波瀾,雖然這段日子自己已經開始懷疑過往的一切,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錯過什麽,潛意識裏還是在逃避一些東西的,可是如今又被自己一直認爲比較蠢的程雲大刺刺地戳破,有一種“傻子都看明白了,你還看不透”的尴尬惱羞。當下不耐煩地揮揮手說:“本世子今天也不想跟你說别的,你把本世子夫人的馬車還了就行,我也不要别的,伽澤讓爺吃了虧,讓爺媳婦閨女受了委屈,你把馬車還了,麻溜滾回西羅,不管你用什麽手段,反正正大光明把伽澤送給爺,今兒你追殺爺媳婦閨女這事就算完,趕緊的,爺還得回頭去跟慶王算賬呢!”
“蘇傾钰,你滾蛋!”這一聲的怨氣讓衆人都抖了抖程雲舉着刀就奔着蘇傾钰而來。
蘇傾钰默默捂臉,大哥,你現在應該一跺腳一振臂,讓你後面那一大波黑衣人上來幹仗而不是你親自上造不造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