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公子和延國第一皇商家姑娘的婚禮,排場自然是相當大的,不說太師府大宴賓客如何熱鬧,流水席擺了多少桌,單就是新娘到皇城門口時,那蜿蜒上千米,一時看不到頭的嫁妝,在大賀來說,也是難得一見的,上一回這樣的排場應該是先王迎娶皇後那會兒。
犇犇心底是發虛的,在家門口爬上高頭大馬,想想不對,又給爬起來,死拉着蘇傾钰還有鹹蛋尚書,叫他們跟他一起去,本來還要拉太子,不過被他爹眼睛一瞪,說了句“成何體統”才作罷。
犇犇還想拉他太師爹一塊去,太師白了他一眼,沒理他,犇犇不甘心,說,人家蘇驸馬成親就是侯爺親自帶人跑到邊境接的,同樣是當爹的你怎麽差這麽多呢,我隻是要你到城門口而已。
太師輕飄飄來一句:“有本事你也得夜九一句風流倜傥,處變不驚。”
犇犇就蔫了,轉頭再去拉其他同盟。
其實就是蘇傾钰,都是不樂意跟他去的,憑啥他犇犇迎親,要咱這金尊玉貴的驸馬陪着去?
結果犇犇就差給他跪了,好話說了一籮筐,又去傻寶那賣可憐,得了傻寶的一句“那就讓相公陪你走一趟”。
蘇傾钰瞄了一眼,金家舅舅笑眯眯塞到他懷裏的那一打厚厚的金票,還有太師舅舅鼓勵的笑容,哼了聲:“看在兩位舅舅的份上。”
好的吧,說白了,咱這個驸馬也是人家的小女婿,舅舅都表态了,你再拿喬那就是不識好歹,找揍了。
金麟牽着匹小白馬,非要去湊熱鬧,犇犇巴不得人越多越好,于是親了金麟一口,說,不愧是我弟,就是這麽給力。
金麟說,我昨晚還給你壓床來着,我這個弟弟功能不要太多。
城門口的送親隊伍已經慢慢停下來了,等着新郎家來接。
夜九一身墨色錦袍,慵懶地靠在銮駕壁上,右手手肘支在一邊,手指都收着,隻留一根修長的食指随意地支着墨發潑下的腦袋,眼尾的昙花今天格外的妖冶危險,嘴角依舊不笑也笑,弄不懂他在想什麽,銮駕底下二十四個大紅衣服的仆人擡着,那架勢,堪比帝王出巡。
犇犇看到的第一眼,第一沖動就是掉頭回家,可是,可是那個可怕的夜九後面,還有一頂十六擡的大轎,那個金鑲玉的轎子裏坐着他的小媳婦,那個豪放活潑,被他親過的琥珀啊喂。
蘇傾钰就看犇犇的慫樣,差抖着腿笑出聲了。
還有,再看看那個原本擺譜的夜九,在看到大紅喜袍的犇犇時,估計臉都要青了,雖然最後他也隻是輕輕用閑着的左手微微挑了下面前的簾紗,掃了一眼犇犇,然後就放下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因爲夜九沒出聲,送親隊伍就那麽停在了城門口,連緩慢移動都沒了。
看熱鬧的都傻眼了。
犇犇這會兒是真的要哭了,總不會真的媳婦到了家門口又跑了吧,這也,這也太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