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蘇傾钰沐休,帶着傻寶還有纨绔錯錯,說要幾個人低調地出去逛逛街。
不過當時蘇普也非要出去玩,蘇傾钰可能帶他?立馬拒絕了。蘇普委屈了一會兒,目送哥嫂出門,被後面跟着的妹妹閨女一個你可以的眼神給鼓勵得突然豁然開朗。
于是蘇普不出聲得脖子上坐着閨女,左手一個妹妹,右手一個大嫂家的侄女,一瘸一拐地偷偷跟着出門去了。
金嬷嬷有點憂愁,跟傻寶的乳娘說:“我怎麽瞅着,現在這府裏就沒一個能穩重主事的喲。”
奶娘一邊給萌萌做小衣服,一邊不屑地說:“個個都還小呢,再說了,真有大事,你看哪回咱們驸馬沒給妥妥的辦了,再退一萬步,驸馬也不能穩大局了,後面還有咱們陛下丞相他們呢,隻要在這大賀地界,咱們公主捅破天在陛下眼裏那也就是本事。”
金嬷嬷突然就被說服了,安安心心地繼續給萌萌收拾尿布。
而那邊蘇傾钰他們,所謂的低調,也隻是他們自以爲的低調。
其實真的一點都不,不說侍衛大小了都給帶手下躲在了暗處,不說蘇普暗搓搓跟着,就是他們後面不放心僞裝成各種攤販貨郎的護衛就有老大一波,有皇宮裏的,太師府的,丞相府的,元帥府的。
總之,他們跑到哪,就有一大波商販甚至乞丐什麽的,默默跟着一塊移動。
爲什麽甲乙丙丁不搶這次出來的機會了?甲乙丙丁笑笑,我們有新任務了,保護萌萌小郡主,那個金眸的小郡主哦。
蘇傾钰這幾天是春風得意,滿身散發着可怕的男性荷爾蒙,有時候連隊裏的漢子們都差點被他那春意盎然的,好看眉眼誘惑了去,個個捂着小心肝離這位驸馬遠一點。
傻寶手裏抱着剛被一小攤主忽悠買下來的毛絨小假貓,還有一隻毛絨假老鼠。嘴裏吃着新鮮出鍋的豌豆黃。
蘇傾钰一邊搜羅更多好東西,一邊吃着手裏的臭豆腐。
錯錯撐傘,纨绔手裏抱着主子們買的東西,有點熱的慌。
途中還遇到巡邏到這條玄武大街上的大驸馬,傻寶還高興地揮揮手,喊,大姐夫好。
大驸馬也就矜持地微微點頭,畢竟還在當值,不能随便打招呼,這是不符合規矩的。
不過大驸馬心裏一直咆哮:啊啊啊,六妹妹果然跟六妹夫兩口子,這稱呼一毛一樣的好聽有沒有!
而且,看起來他們小夫妻好幸福啊,買着路邊廉價東西,偶爾還要比較着聽幾個小販一道忽悠,還光天化日地互相喂食,真是有傷風化,可是,可是看起來他們都好高興啊,我們家大公主雖然一貫知書達理,做事幹淨利落,但是都是姐妹,是不是她其實也是喜歡有人這麽對她粘糊糊的?那我下次沐休,也把我家公主帶出來玩玩,也給買一隻假貓一隻假老鼠,還給喂臭豆腐,等下,臭豆腐什麽的要不還是算了吧,我不能被六妹夫徹底帶歪。
眼看着太陽大了,錯錯的遮陽傘都不能擋住傻寶一個人了,蘇傾钰就說,該吃午飯了,我來大賀這麽久,吃了好多家菜,還是芙蓉樓最最地道,貴的離譜也貴的有道理。
傻寶也贊同地點頭,說:“這家店是個好店,因爲它是父王當太子時的私産,父王說他等基前,頓頓請客都在這。”
蘇傾钰:…。啥?嶽父大人的?卧槽,那豈不是我在這裏僞裝土豪請手下吃飯,包括上回鬧事打了雷世子,嶽父大人都知道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咱這幾個月其實都是給嶽父的私庫作貢獻了是不是?嶽父大人是不是背地裏笑話咱就是個傻帽?
其實芙蓉樓的誕生原因很簡單,因爲承業帝當太子時,先王對自個兒子要求特别嚴格,不給什麽人脈資源就算了,還不給活動經費,更不允許後宮們的娘娘偷偷給,于是沒錢的太子有苦說不出,手底下一幹心腹謀士,不說給什麽大的好處,你總得給人一頓飽飯吧,所以承業帝在成爲一個出色的政治家之前,已經成爲了一個出色的商人,雖然有當時還是侍郎的丞相從中搭了把手,但說到底,還是承業帝自個立得起來,芙蓉樓從當初小小的,隻能讓承業帝自個帶着十幾個謀士吃飯的飯館,變成了後來能給上百個心腹吃飯的酒樓,再到後來就成了如今非富即貴的人才能出入的高檔美食樓。
就在幾個人準備出發去芙蓉樓搓一頓午飯時,前頭大街上突然一陣騷亂。
一個蓬頭垢面,個子瘦小,看不清是男是女的乞丐,手裏抓着一個爆頭,半隻雞,一邊跑還一邊啃,再後面是一群小販追打,尤其領頭那個,手裏還舉着洗碗布。
“小兔崽子,昨兒你搶了我一饅頭我沒計較,可憐你,你還就卯上了我,今兒還來,不但搶了饅頭還搶我的雞!你知不知道一個爆頭我請得起,一隻雞我得貼進去一天工錢!”領頭的看着兇神惡煞,不過說出來的話并不會太兇殘。
錯錯扇扇風,看着那個乞丐都要撞過來了,一腳把纨绔踢了出去。
纨绔“啊啊”喊着,把手裏的東西給扔了,差點把那個小乞丐給撲個正着,幸虧躲得快,就用自個胳膊撞了人一下,結果就把人撞得橫着直直地飛了出去,砸在路邊的那個靠在牆邊的蘆葦席,砸過去那乞丐就沒了聲息。
纨绔傻了,自己惹禍了這是?還撞死人了。
後面攆人的胖大叔也愣了愣,怎麽突然眼前沒人了?趕緊停下來,轉頭一看那個小乞丐在路邊,立馬又要去打人。
纨绔覺得自己對不住人家小乞丐,于是他就胳膊一伸:“說吧,要賠多少,我給他賠。”
大漢愣了愣,豎了一隻手。
“五兩?”
“不,五十文。”
纨绔:…五十文也值得你找這麽多人攆了這麽遠?
然後纨绔一搖頭,不行,雖然自己現在的确被主子們養的腐敗了,但這種五十文不看在眼裏的習慣不好,必須改,不然以後肯定有一天要被人打的。
纨绔爽快地給了大漢一兩銀子:“好了,下次他要是再搶饅頭,你看着再給送幾個吧。”
大漢滿意地走了。
傻寶盯着那個乞丐,好奇地跑過去。
那個乞丐突然動了一下,不過應該是非自然地動,蘆葦席後面肯定有人。
但乞丐還是被弄醒了,擡起頭,亂蓬蓬的頭發不知道多少天沒洗了,一條條交叉淩亂地鋪在臉上,臉上能看到的地方也是髒兮兮的,隻有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盯着人看的時候有點詭異的涼。
“你沒死啊?”傻寶問。
乞丐含糊應了聲。
“你叫什麽名字啊?你爲什麽搶人家東西?”
乞丐動了動手:“雅,雅”
沒說完又被人推了一把似的,滾離開了蘆葦席。
錯錯眼尖地看到了後面的人:“二公子…。”
蘇傾钰一把拉開席子,裏面一大三小同樣的蹲姿,擡着同樣賤兮兮的笑臉。
蘇傾钰額頭跳了跳:“小二普!你有完沒完!”
等蘇傾钰把一大三小訓成狗訓得心滿意足後,才松口帶上他們一起玩。
隻有傻寶回過神問了句:“咦?那個雅雅乞丐呢?”
纨绔撇嘴:“趁機跑了呗,肯定害怕我們要他還錢呢。”
傻寶有點遺憾:“我還沒問他爲什麽可以醜的這麽清奇,髒的這麽别出心裁。”
蘇傾钰:…。媳婦你變壞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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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傾钰這段日子過的太順了,以至于他都忘了當初他沒能把那隻豬追回來的“小事”。
直到,五公主突然回大賀了。
随即,大轅和東炀打的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