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爲什麽來巡邏隊,因爲去年宮變,犯人們集體暴動,他們這些監獄長有失職之嫌,本來就算不砍頭,也該被攆回家的,但是這個外貌粗犷内心可能比比幹還要多一竅的漢子,他不走尋常路,暴動發生時他把監獄總長拉出來說要保護總長,最後本來躲在密室不會有事的總長死了,他“身負重傷”,“昏迷”着還死死抓着已經僵的不能再僵的總長屍體,後來新上任的總長,物傷其類,特别羨慕前總長有這麽忠心的手下,對他特别器重,不好繼續把人就在監獄裏,就拜托了好友,給塞到了巡邏隊,人有本事,幹了半年,恰好前隊長貪污一個菜農十顆大白菜的事情被揭發,他就成功上位,給升職成隊長了。
對于再次不能當某長這件事,他表示,就算是驸馬,我也有一百種方式把你弄得退位讓賢。
第四位是個斯文的年輕人,看着十分單純無害,不過他會使一門絕技,暴雨繡花針。他的針分爲好幾類,共同點就是都特别細,最細的比嬰孩的頭發絲還細,還軟,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練成這絕技的。不過在巡邏隊待過的人都聽說過這麽一件事。
斯文人的舅舅是前巡邏隊總長,他的待遇很不錯,但斯文人的舅舅因爲宮變倒台後,他的處境立馬艱難起來,好些人瞄上了他的隊頭一職,有一個特别嚣張的,每天晚上吃飯時,放了半人高的大狼狗去挑釁斯文人,斯文人每回都有一個動作,很妩媚地撫摸一把自己的鬓發,半個月之後,那條狼狗開始奄奄一息,臨死前最後一回看到斯文人,突然驚恐萬狀,發狂咬了自己主人,被他主人一腳踹死了。
這麽大狗死了可惜,于是狗主人就順便請大家喝酒吃狗肉,培養感情,可是在剝開狗皮後,所有人都頭皮發麻,回家連做了一個月的噩夢,那條狗,從内到外都是滿滿的小指長短,細如牛毛的繡花針,死狗軀幹上的針不深不淺,剛好沒過皮毛,而肚子裏的針,那是已經把五髒全部刺破,分不清腸胃,血呼啦啦還夾雜着屎尿,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這種繡花針他們隻在斯文人的床頭見過,當時還有人嘲笑他娘娘腔,他笑笑,半真半假地說,這是殺人武器。
當時沒人信,可看到狗的慘狀後,突然脊背寒氣直冒。
大家都知道,斯文人也就每天傍晚見過一回狗,而且衆目睽睽之下,愣是沒有誰看出來他怎麽出手的,對此,一起的隊友們隻想說,感謝大人不殺之恩。之後再也沒人敢觊觎他屁股底下的位子。
對于這回自己坐了五年的位子被人奪,他表示,暴雨繡花針,你,值得擁有。
四位驸馬在四位副隊長之間來回掃,誰也沒立刻挑選。
蘇傾钰看了看四個人,第一個鼻孔朝天,估摸有把子蠻力氣,沒什麽好腦子,容易控制,可以考慮。第二個有點真本事,眼神太耿直,而且,挺像他的一個情敵,堅決不要,忒膈應人。第三個老于世故,目光狠戾,估計性格扭曲,不太好搞。第四個陰柔不女氣,有恃無恐,手總不自覺做出,嗯?撚針的姿态,這是什麽梗?
“幾位驸馬,時候不早了,咱們,快些選?”鄭大人也想多給點提示,可是陛下有令,不準多嘴,眼看都要過了巡邏隊交接的時辰,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蘇傾钰覺得自己最小,要讓姐夫們先選。
其他三位驸馬看到四位副隊長那嚣張氣焰,心裏已經開始打顫,個個看着不好惹,自己不管憑體力還是憑個子,都沒啥優勢,要是智力再跟不上,以後的日子可就精彩了。
蘇傾钰等了會兒,幾位姐夫還是不動,忍不住了,這天都亮起來了,陛下那邊上朝都上一半了,他們這還沒挑好人,還沒踩好點,簡直不科學,他可不要頭一天當差就讓嶽父大人認爲玩忽職守。
于是他說:“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挑人啊。”
三位驸馬:“…”他們連襟間從來都是帶姓稱呼彼此,什麽齊驸馬,趙驸馬,任驸馬,從來不會像百姓家那樣直接喚姐夫,因爲公主都有尊号,爲了表示對公主的尊崇,從來不會再以他們的職位或者家世來稱呼,一律喊某驸馬。本以爲這輩子都不會聽到有人喊自己姐夫妹夫什麽的,可是今天,這個蘇驸馬,不知道真傻假傻,就這麽大刺刺喊出來了,就跟他們并不隻是在公主光芒下,而是作爲完全的自己,被人稱呼了一聲姐夫,他們都感覺自己收到了尊敬。
三位驸馬心裏有點酸,再看蘇傾钰,覺得他真的挺好的一人,雖然過分漂亮了點,貪吃了點,小嘴,也甜了點,但是,真的是個不錯的人。
蘇傾钰要是知道這能讨好幾位姐夫,他肯定百八十聲地從早喊到晚,這不是谄媚,這是必要的人際交往,人家土生土長的大賀皇城人,娶的還都是自己媳婦的姐姐,怎麽論,自己這個外來的,最小的連襟,都得敬着姐夫們好不好。
鄭大人不動聲色,默默在心裏記下一筆,蘇驸馬相當會籠絡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