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新年快樂啊。”蘇傾钰親了她一口。
“阿钰也新年好。”傻寶也親了他一口。
蘇傾钰摟着媳婦滿足地歎口氣,傻寶發會呆突然說:“阿钰,你爲什麽讨厭徐景?他說他要成親了,可能以後都不能來看我了。”
“哎?他什麽時候說他要成親了?”蘇傾钰嘴巴咧開了,“哎呀,其實我也沒那麽讨厭他啦。”
“今天你出去吐的時候他說的,他說他父母訂的親,之前都沒跟他說,好奇怪,我父王就不會這樣。”
好的吧,他說怎麽今年那個徐景這麽厚臉皮非得留這過年,不學着去年爽快地滾,原來是被家裏逼親了啊。
“唔,可能是他父母想給他一個驚喜,都給他找到媳婦了。”
“我也覺得是。”傻寶很認真,“父王以前老說白白不要媳婦不要女人是不學好的不正常的,後來白白找到媳婦父王說白白終于學好了,所以徐景的父母也是怕徐景不學好。”
蘇傾钰:“……”嶽父大人,如果小婿沒記錯,您出征期間,寶寶就是丞相把屎把尿養大的吧?恩,這樣看,嶽母大人一定跟丞相交情匪淺,所以,您是吃醋的吧?是害怕的吧?
蘇傾钰平衡了,你看看嶽父大人一國之君都吃醋,他這點算什麽呢?
蘇傾钰帶着傻寶回去的時候,半路碰到找人的甲乙丙丁大小了,傻寶坐在他懷裏,很精神地招呼:“大家新年好啊!”
其他人:“……”白擔心了都。
回到院子裏,錯錯跳起來圍着傻寶檢查,發現沒少一根頭發絲才放下心。
蘇傾钰看了眼試圖遮掩擔憂的徐景,笑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徐掌櫃新年好,生意興隆啊,聽寶寶說你要成親了,蘇某人先在此恭喜了。”
傻寶也很正經:“對對對,徐景,新年好,還有恭喜。”
徐景一臉黑線,他就知道就知道,沒按好心的蘇傾钰,沒良心的傻寶。
蘇傾钰快快樂樂地帶着傻寶去放煙火了,傻寶鬧着要自己點,蘇傾钰不給,一溜煙把所有的都點了,然後被傻寶追着打,兩人在煙火裏跑得留下一路嗔笑打罵,徐景在屋檐下也微微笑了,也許,蘇傾钰做的比誰都要好。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地亮,纨绔在門口輕聲喊了聲“爺”,得到的是“彭”地一聲,裏面扔了一個玉枕砸到關着的門邊,還有蘇傾钰一句不耐煩的:“滾蛋——”
纨绔一抽嘴角,委屈地看一眼旁邊的徐景,都說了爺不會起那麽早的嗎,就算大過年,又不在侯府,沒人管着,那肯定得睡到天大亮啊。
徐景一身青色帶氈帽風衣,微微笑着:“叨擾世子了。”
纨绔深深看了他一眼,這麽不怕死啊。
過了好一會兒,門開了,一身紫色新衣,束起高高頂髻的蘇傾钰走出來,随手又關好門。
“徐公子大早上有事?”蘇傾钰引着徐景往前面亭子走去。
徐景還是一派溫和:“叨擾世子,徐某隻是來告辭的。”
蘇傾钰心裏樂開了花,可是面上不顯,反而蹙眉有點困擾不舍的樣子:“爲何這般急?”
徐景微微把臉掉到一邊,木然了一會兒,再回頭,又是個讓人如沐春風的佳公子。
纨绔很有眼色地退下去守着不讓别人靠近。
也不知道兩個男人談了什麽,反正足足半柱香時間,纨绔就看到徐景溫文爾雅地轉身離開亭子,路過他時還對他微笑道了聲“新年好”,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徐公子有點落寞。再回頭看他家爺,一副揚眉吐氣的模樣。
纨绔保證他家爺又欺負人了。
其實人家徐公子多可憐啊,據說認識少夫人好多年,比他家爺多好多年的,而且家世好品行好,還等了少夫人那麽多年,他家爺當初就是一個草包名頭如日中天的纨绔子弟,就那麽把人家仰望多年的女神忽悠走了,現在還被他家爺欺負,連看一眼少夫人都不行,還被家裏逼親,多好的公子,多可憐的公子。
蘇傾钰攏攏衣服,覺得今年是個好年,恩,先回去睡個回籠覺,再跟寶寶一起起來吃湯圓,今天不想吃糖心的,吃芝麻的好了,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路過纨绔的時候,蘇傾钰說:“對了,你去跟南宮邢說一聲,爺允許他去東炀耍了。”
“啊?哎,小的記得了。”纨绔應下,卻不明白之前明明南宮邢一說要去東炀搞個大事情,他家爺就黑了臉,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人,怎麽今兒欺負了一下徐公子就高興起來,還福澤了一下南宮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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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皇城的太後大早起來受了皇帝皇後一幹後妃朝廷大臣命婦什麽的觐見,聊着聊着就覺得沒意思,記得去年大過年的傻寶來了多熱鬧啊,皇後更是想念了,去年傻寶多給她長臉啊。
宗兆帝承認他都想念那個傻傻的老被他坑的傻寶,包括那個老把老子氣的跳腳的蘇傾钰了。
以前在的時候不覺得,可是真的不在了,就發現缺了什麽。
太後跟蘇夫人說話:“過年時,傾兒他們可有來信?”
蘇夫人點頭:“回太後,有的,昨兒個守夜才到,還送回來好幾車的玉米番薯,乖寶還寫信特地說要送些給太後陛下娘娘這裏,怎麽?太後您這還沒收到?”
“玉米?番薯?那是什麽?”宗兆帝奇怪。
“回陛下,世子随那些東西送回了一封陛下親啓的信,臣婦已經讓管家送呈…”
宗兆帝想起來今兒一早的确有信來着,自己急着給太後拜年沒注意,于是看看一邊的五五。
五五一抖,立馬從懷裏掏出那封信呈上。
宗兆帝拿過來一看,随後就驚地站起來,所有人一愣,說說笑笑的一幹人都盯着宗兆帝。
“好,好個番薯,好個蘇傾钰!”宗兆帝很驚訝這個番薯的産量。
下面人一頭霧水。
蘇夫人過了好久才明白她兒子爲嘛突然又升官,正二品,就比他老子低一品。太後和皇後是想,大約等蘇傾钰把伽澤打下來,官位不比他老子高也不會低了,畢竟,那是一個和西羅差不多大的國家啊。
甚至,皇後在憂愁,要是以後皇帝忌諱蘇傾钰功高震主怎麽辦?傻寶是不是也要被牽連啊?不美好,一點都不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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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再快!跳,再高點!趴下,再低點!再遊快點!”蘇傾钰在校場進行回去前最後一次訓練考核,吼着嗓子喊,“本将軍已經給你們三個月,三個月了!給你們最好的武器最好的馬匹最好的食物,你們必須給本将軍最好的士兵,上了戰場還能回來的最好的士兵,你們父母當的了士兵當的了将軍還能回得了家的最好的兒子,你們媳婦兒子最自豪的丈夫父親,快!再快!”
“啊——啊——”整個校場都瘋了似的,已經看不清人影,都是來來往往跑步跳躍,騎馬射箭鬧起的灰塵,蘇傾钰的聲音越大,他們吼得越大聲,動作越快,其結果就是…
“咳咳,咳咳”蘇傾钰掩面,又大吼,“格老子的,動作放輕!放輕!以後行軍你們是要告訴幾十裏外上百裏外的敵軍你們來了嗎?”
纨绔滿臉的灰,跟着一起喊:“快!腳步輕!騎馬的繞邊走,掩護步行的!”
甲乙丙丁大小了很有先見之明地給自己準備了面罩,渾身上下更是裹得絲毫不露。他們已經很習慣現在這樣的群魔亂舞了。
“注意合作,隊形!”
“姚狗蛋,你箭又把靶子射穿了,差點傷到人!”
“手,手肘用力!”
“快,加重負重!”
“不許出水面,憋氣,不到對面不許上來!”
“再遊快,保持能量,隊形!”
“不許讓水發出聲音!”
甲乙丙丁幾個隊頭再加入,那校練場更是混亂,不知情的還以爲他們都在灰堆裏打滾呢。
蘇傾钰在纨绔的保護下終于爬上了高台,看着下面這些兵,基本行軍騎射早就沒問題,現在開始專業訓練,挑選出在遊泳潛伏掩護射箭有天賦的士兵,進行額外的操練,總算有了幾分傻寶侍衛隊的樣子,到今天才算真的舒了口氣。
特麽都把媳婦一盒子寶石砸下去了,别說還有那麽多糧食,衣服什麽的,就爲了這三個月的訓練,要是達不到效果他都要殺人了。
纨绔抹了一把臉上的灰,看看下面亂而有序的軍隊,雀躍起來:“爺,成了!成了!”
蘇傾钰打個響指:“賞,等會完了你給他們每人準備五兩銀子,讓他們好好吃一頓,今兒天一黑,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分批次出去,不得吵到當地百姓,天亮之前到達蘇家軍的,把銀子給了,沒完成預期目标的讓他們自己收拾包袱滾回家。”
“是,爺!”
蘇傾钰看看甲乙丙丁大小了都在,又看看剛剛升起的太陽,自己就甩手走了,話說,寶寶最近老是嗜睡,這會兒肯定沒醒,有點不對勁,他還是回去守着比較好。
回到住處,傻寶竟然起來了,吃了一大堆東西,蘇傾钰換洗後趕緊跑過來:“寶寶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啊。”傻寶又喝了一大碗牛奶,“錯錯說我們今天要回爹爹那,我就早早起來了。”
“嗯,那也好,那收拾一下早點出發,天黑前就該到了。”
路上還沒到半個時辰,傻寶又困了,趴在被子上不動,蘇傾钰很擔心,錯錯也擔心。
等到了蘇家軍。
蘇普在巡邏,遠遠就看到一輛,十分豪華的亮閃閃的馬車過來,連拖車的馬脖子上都挂着黃玉的吊牌。
真的是豪華到一眼就看出那是他家大哥嫂子才舍得坐的馬車。
纨绔駕車,都做好被攔,然後侯爺出來罵幾句的準備了,可實際上,到了門口,反而是蘇普迎上前輕聲問了句:“兄長嫂嫂可在休息?”
纨绔點頭:“我們家少夫人在休息。”
“那你輕些慢點進去,兄長營帳早幾日父親就讓人收拾好,你直接過去,我先去讓人燒些熱水。”
“哎?是。”纨绔感覺世界有點夢幻。
蘇傾钰突然挑起窗邊簾子:“有勞二公子,麻煩再去請位軍醫。”
“兄長可是不适?”
“不是,檢查一番罷了。”蘇傾钰說罷就放下簾子,放下前還瞄了一眼蘇普騎的馬。
蘇普也不介意蘇傾钰的冷淡,好歹,咱現在騎的馬還是他弄回來的。
蘇南侯一聽大兒子一回來就找軍醫擔心了,慌張了,急急忙忙跑到大兒子營帳前等着,馬車一到,錯錯先下來,跟着纨绔一塊給蘇南侯彎膝行禮,蘇南侯心焦大兒子,也不搭理他們,本來是想好要怎麽怎麽教訓一下大兒子,可是聽說喊軍醫就不安了,還教訓什麽?大兒子平安最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