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和曹武都是西羅朝中這一代年輕人中比較,或者說相當突出的,之前兩人并不深交,偶爾也會較量,可當他們從大賀回來,并且以失敗者身份回來後,兩人就有點哥兩好,兩杯酒的意思,沒事就碰到一起談談怎麽給蘇傾钰找不痛快。
曹武有個妹妹叫曹悅,長得很是将門風,眉毛粗鼻子大,自從上次在皇宮看到氣定神閑,優雅無比,自信非常,赢了棋國聖手的蘇傾钰,覺得跟之前傳說的,渾身脂粉味的繡花枕頭完全不同,就惦記上了。
曹武一直很不喜歡這個庶出妹妹,可他爹偏說這個女兒長得最像自己,所以寵的有點不像庶出,平日裏要風得風的,如今嚷嚷着要嫁給蘇傾钰,他爹還真給暗搓搓謀劃什麽。他除了冷笑還有心促成,怎麽都能惡心一下那個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的蘇傾钰。
程雲聽說了這個主意也覺得挺好,要是蘇傾钰真不得不攤上這麽個醜女,太解氣了。
雖然他們也都明白有傻寶在,宗兆帝絕對是不會允許曹悅嫁進侯府的,就是自甘堕落想當妾也有可能給人暗地弄死,宗兆帝不出面,憑着大賀皇帝那個護短勁也得派人解決了,可這就不關他們事,隻要能讓蘇傾钰頭疼就行。
所以今天他們一聽說蘇傾钰帶着傻寶出來玩,就立馬跟曹悅一說,帶着曹悅去“偶遇”。
傻寶抱着小皮子跟着蘇傾钰出來逛街,後面跟着幾個不太認識的家丁。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傻寶夫妻出來逛街就有人主動請命出來幫拿東西,蘇傾钰注意了幾回才曉得原因。因爲傻寶每次買東西都會買很多,回去後發現又有很多已經不喜歡了,就讓誰拿回來的都拿走,她買的哪樣不是大價錢,拿東西的下人回頭一轉手就是大把錢,這樣誰都搶着來,纨绔都被擠開了。
傻寶最近喜歡上會飛的東西,木安在家裏一直琢磨做個會飛的東西,蘇傾钰有次問她爲什麽要飛,她說那樣就能很快飛回大賀,蘇傾钰就有點心疼,悄悄開始安排自己手頭事,決定過幾天就跟皇帝請假陪她回去一趟。
曹悅遠遠一看到蘇傾钰就犯花癡,腦子直路從來不考慮後果的她立馬沖過去,曹武和程雲互望一眼,點點頭,立馬他們後邊就有人不顯眼地跟過去了。
前面蘇傾钰原本拉着傻寶在大街上左看右看,傻寶看懷裏小皮子衣服舊了,說要買新的,蘇傾钰看看覺得也是。就斷然地拽着傻寶往旁邊的布莊一拐,就在這一刹那,對面曹悅正朝着這邊跑過來,後面跟着的“黑手”裝成路過的,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就直接撲上來,本來她覺着這樣挺好,直接撲倒蘇傾钰讓他有理說不清必須對她負責,所以本來憑着她強壯身軀能抵住那一推時,她就順勢“嬌弱無力”地被推出去了,可是剛到了跟前,帥氣的蘇傾钰突然換成了一個鼻孔很大嘴巴很大的下人。
“啊——”曹悅哀嚎一聲,那個下人也被撞得慘叫一聲,路人都圍過來指指點點。
蘇傾钰和傻寶都吓了一跳,回過頭就看到一個和他們家下人長得很般配的女子,撲倒了他們家下人,嘴巴還啃在人家嘴巴上。
傻寶迷惑地說:“現在的姑娘都這麽熱情麽?”
蘇傾钰可笑不出來,他可是知道剛剛要不是傻寶突然要買東西,他們換方向,這個女人可就撲倒他了,雖然可能這個女人并不能撞翻他,但到時候也是有理說不清。
曹武和程雲一看前面混亂,對視一笑,成了,就立馬“緊張慌亂”撥開人群往裏面擠,曹武死了爹娘死的喊:“妹妹啊,你怎麽了?怎麽能把世子撞到,你還是個黃花閨女呢。”
可等到了裏面,蘇傾钰正好好的半摟着傻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
程雲一僵,那邊曹武扶起曹悅,一看下邊那個家丁就傻了。
曹悅爬起來就扇了那個家丁一巴掌:“大膽狗奴才。”
剛要爬起來的大漢愣是又被扇回地上去了,衆人捂着心肝離那個醜女人遠點。
傻寶不幹了:“你做什麽?爲什麽打人?”
曹悅很是看不慣這個獨占了蘇傾钰的公主,就橫鼻子豎眼說:“不過一個狗奴才,打了就打了,怎麽樣?”又轉向蘇傾钰,“世子,你今天必須對我負責,你必須娶我。”
蘇傾钰差點吐血,跟他毛關系,周圍路人也指指點點,明明她撞人,還撞了下人怎麽就非讓人家世子負責還得娶她?
曹武和程雲都感到臉丢幹淨了。
錯錯一聽不對勁,立馬跟傻寶說:“她想要跟公主搶驸馬呢。”
蘇傾钰剛冷笑着說完一句:“本世子會讓我們家大武去府上提親的,看小姐如此性急都撲倒他的份上,本世子明天就讓他去,小姐放心就好。”
那邊曹悅還沒來得及反駁,傻寶就氣沉丹田,暴喝:“大甲二乙出來,把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給本公主扔到看不見的地方。”
于是憑空出現兩個人,在曹武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曹悅架起來飛走了,衆人驚呼不已,蘇傾钰直抽嘴角。
小賤人這個詞不是跟他娘學的吧?
冷靜下來的曹武心裏既解氣又生氣:“蘇傾钰,你太目中無人了,本将軍的妹妹出了什麽事将軍府絕不幹休。”
傻寶見過曹武和程雲,一個長得五大三粗,一個笛子都吹不好,卻沒想到人品還不好,嚴肅着臉冷着聲說:“你妹妹失禮在先,無理取鬧,無故打人,還妄想無賴本公主的驸馬,你幹不幹休本公主不管,本公主是絕不幹休的,來人,進宮面聖,本公主倒要好好問問西羅陛下,他的将軍都是怎麽教女兒的,他的臣子爲何都是一些颠倒黑白的。”
程雲心裏一咯噔,過年時太後皇後還有陛下那話可是明擺着誰也不得給傻寶氣受,這回他們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蘇傾钰稀裏糊塗地就跟着進宮了。
那邊近侍五五剛急匆匆來跟宗兆帝說了曹悅的事,宗兆帝皺眉:“程雲也參與了?”
還沒得到回答,外面皇後帶着傻寶來了,宗兆帝臉黑了。
你們爲什麽惹傻寶,難道不知道孤都惹不起麽?你當大賀随便就做了五輛白鐵車運過來,你們當真就是全給她玩的?那是在告訴西羅,大賀不缺鐵,也絕對不缺武器,而且絕對寵這個公主超過那些鐵器,你西羅不乖就等着吧。
最後的最後,爲了安撫傻寶,宗兆帝就下旨曹家父子,一門兩位将軍罰俸半年,收回三分之一的兵權。被從百裏之外哭着帶回來的曹悅禁足一年,還派了宮裏嬷嬷去教育。程雲也被訓了一頓,撸了一半的職權。另外又多給了蘇傾钰二百人,這樣一來,蘇傾钰手下除了之前宗兆帝賣給他的私人禦林軍兩百人去種田了,如今還領着四百京城兵馬,擔着五品官,實則領了四品的權。
蘇夫人已經淡定了,兒子又升官了,就因爲傻寶去吵了一架。
蘇傾钰也淡定了,自己又升官了,以後要有更多人給自己下絆子了。
沒人的時候,蘇傾钰拉着傻寶坐下來,溫聲說:“寶寶,謝謝你,那麽維護我幫扶我。”
傻寶蹭蹭他的臉頰:“你是我的相公,誰也不能跟我搶你。”
蘇傾钰心裏柔柔的,雖然她不懂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不過她可愛的獨占欲讓他感到安心,至少是她喜歡的才會想要獨占,于是摸摸她的頭發:“恩,誰也不能搶,我就是你一個人的,以後還有不長眼的,你也像今天一樣把她扔到看不見的地方去。”
——
這天半夜,傻寶突然大汗淋漓地從噩夢中坐起來,蘇傾钰一驚,立馬清醒過來:“寶寶,怎麽了?”
傻寶開始喊着穿衣服要回大賀,蘇傾钰臉色蒼白,手忙腳亂地跟着起來,看着傻寶神佛莫擋的樣子,繞着傻寶又不敢阻攔,都快哭了:“寶寶,爲什麽,爲什麽突然要回大賀,我,我哪裏做得不好麽?你,你生氣了嗎?我,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别,别回大賀,别不要我了啊。”
錯錯給傻寶穿衣服:“公主,好歹明天天亮了再回啊,”
傻寶搖頭:“我要回去救我父王他們,他們被人關起來了,母妃都哭了。”
蘇傾钰一愣:“寶寶,你做噩夢了是不是?不是生我氣。”
傻寶要哭不哭地:“我看到的,都看到了,我要回去救他們。”
“不急不急。”蘇傾钰心疼極了,“我們馬上就回去了,我陪你一起啊。”
蘇傾钰的觀念裏,隻要不是媳婦惱他就什麽都沒關系了。
蘇傾钰去跟蘇夫人說了一聲,又讓纨绔去交待一下侍衛隊的事。
蘇夫人收拾了一下出來時他們已經準備上馬了,蘇夫人拉着傻寶手說:“乖寶啊,不急啊,夢都是反的,就算真出事也不能急,安全第一知不知道?娘親等你們回來啊,”
傻寶抱了抱蘇夫人:“娘親我知道了。”
蘇夫人又抱了一下兒子:“好好照顧乖寶啊,自己也要小心點。”
蘇傾钰點頭:“兒子曉得。”
一旁剛剛狂奔趕來的鄭石仁和李章氣喘籲籲:“世子放心,巡邏隊的事屬下會安排好,絕對出不了亂子。”
“有勞了,還有盡量先不要洩露我們的行蹤,如果大賀那邊真出事你們更是要守口如瓶知道嗎?”
兩人一驚,随即直點頭:“世子放心,一個月内絕不會有人知道世子出了西羅,既然如此,世子就從城東小道走,那邊現在都是自己人。”
蘇傾钰抱着傻寶上馬帶着侍衛甲乙丙丁和大小了,還有六十個人的護衛隊一路向東,後面纨绔和錯錯兩匹黑馬悄悄往南去了。
——
僅僅二十天後,蘇傾钰就帶着傻寶到了西羅皇城腳下,蘇傾钰謹慎地沒讓傻寶直接闖進去,而是先住在城外一個客棧,夜裏讓甲乙丙丁四個先悄悄進城去探聽消息。
甲乙丙丁還沒回來,傻寶先見到了妹妹。
那個身高七尺,一身銀色铠甲,腰間懸着巨釋,背上背着銀色弓箭,手裏擎着紅璎槍,滿面風塵從馬上跳下來的郝連寶殊。
“姐姐!”随着一聲驚喜歡呼,傻寶被摟到一個硬邦邦的懷裏:“你真的回來了。”
傻寶掙紮出來看了傻笑的妹妹半天,才說:“妹妹,你怎麽變成弟弟了?你怎麽會說話了?”
蘇傾钰笑着說:“寶寶,五皇子可不是妹妹哦,現在可是名傳天下的少年将軍了。”
“唔,弟弟你從哪裏來的,宮裏嗎?父王母妃他們還好嗎?”
“啊?我是從軍營來的,錯錯說你回來了,我趕死了兩匹馬回來看看你的,你怎麽不進城?”二寶很奇怪。
蘇傾钰嚴肅起來,正好甲乙丙丁也回來了,臉色很沉。
二寶發覺氣氛不對勁,也收起了喜悅:“到底出什麽事了?”
蘇傾钰斟酌了下說:“是我讓錯錯去找你的,雖然不能确定有沒有出事,但我覺得傻寶回來你都是想回來看看的,真出事了你就更應該在了。”
大賀這一代頭一個被送去軍營的皇子,還是被元帥親自指導過,帶着去軍營曆練的皇子,既是當朝太師的外甥,又是當朝丞相把屎把尿過的公主的一母胞弟,更是承業帝如今唯一妃子的唯一兒子,隻要有點腦子的都明白這意味着什麽好不好?
大甲說:“皇宮被陳家的人封了,陛下和娘娘大概被軟禁起來了。”
二乙說:“丞相中毒昏迷快一個月了,丞相夫人下的毒,丞相昏迷後她也自盡了。”
三丙說:“太師上個月秘密出巡尚未歸來,覃公子爲了保住劍器閣,和嚴大人帶兵護在劍器閣外面一直對抗着陳大人兵馬。”
四丁說:“三皇子前兩個月因爲私自制造龍袍被大皇子揭發下了獄,服毒自盡,二皇子上個月墜馬斷了腿已經成了廢人,自從大半月前的萬壽節後,陛下就沒再早朝過,大皇子聲稱陛下因醉酒邪氣入體,由他暫代朝政。”
郝連寶殊一巴掌拍碎手邊的桌子:“欺人太甚,我不計較他的三番五次刺殺,他竟敢對我父王母妃下手。”
蘇傾钰一抖,看着碎的不能再碎的桌子,默默地退到了傻寶身後。
傻寶也急了:“我都看到母妃哭了,一定被人欺負了,我要去看他們,馬上就去。”
“姐,不能急,我們現在可能連城門都進不去,怎麽進宮,我還是回去找元帥帶兵回來。”二寶額角隐隐還有上次受傷留下的疤痕,配上此刻的沉着冷靜,根本不像十幾歲的少年。
“來不及的。”蘇傾钰搖頭,“他們一定在逼陛下立诏書,你要是私自帶兵回來正好給了他們一個謀反借口發難你,都已經大半個月他們還沒成功,說明陛下手裏有什麽是他們忌憚或者想要而要不到的,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事,我們還是想辦法跟陛下通上信。”
傻寶不管:“我要進宮,馬上就去!”
“寶寶,現在不是你想進就進的,那麽多人守着呢,再等等…”
蘇傾钰沒說完,傻寶就帶着錯錯還有侍衛隊走了,吓得蘇傾钰和二寶趕緊跟上去。
傻寶跑到城南,那邊有個小城門,傻寶說:“給我挖進去。”
大小了領着三十個精通各種挖地道打地洞的侍衛立馬動手,僅僅一個時辰,蘇傾钰和二寶站在距離城門口百米外的,城牆最黑暗角落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傻寶跑到城南之前還是她蓋的粥棚那裏,守着的剛好是之前給她挖地道的乞丐兩名,二話不說就進去拐了幾個彎又開了幾個機關讓傻寶他們進去了。
蘇傾钰做夢似的從地道裏出來就看到了多日不見的徐景。
徐景本來正坐在後院思考怎麽出去給傻寶或者元帥太師他們報信,就驚悚地看到一旁自家平整的後院空地上出現裂紋,然後土壤翻動,冒出來一個蘇傾钰,再然後冒出來隻見過一次當初還是女裝的五皇子,然後是難得一身灰色布衣不帶珠玉的傻寶,再然後是十八般武藝裝備逆天的侍衛隊,眨眼間,他家的後院被幾十個人站滿了。
聽到動靜的徐家夫婦跑過來,徐夫人看到傻寶就哭了:“公主啊,我們都要愁死了,陛下本來把你在玉和齋挖的跟那條地道想通的路堵了,外面又有人盯着,我們都沒辦法出去給你報信,還好你回來了,那些人知道你跟我們熟,天天來找事坑我們,威脅我們不準給你送信,這幾天更是直接派人搶了我們幾家鋪子,公主現在可怎麽好。”
“我們要進宮,你們有辦法嗎?”蘇傾钰直截了當。
“城裏現在除了劍器閣嚴大人那邊的,其他兵馬都在陳家手裏了,處處是巡邏的人,進宮怕是不容易。”
“你隻要能把我們送到宮門口就行了。”二寶想到什麽立馬說,“到了皇宮北側宮牆那就行。”
徐景點頭:“我來想辦法。”
不到半個時辰,天已經開始微亮,徐景回來了:“元帥夫人又帶着家丁在城門口鬧事要見陛下娘娘,她的信也送不出去,隻能鬧事引起更多人關注。我剛跟她通過氣,現在我們分成十幾隊,扮成小販陸續過去,我也帶點東西去宮門口鬧事跟元帥夫人對頭,他們應該已經習慣夫人的鬧事,不會輕易起疑,能多拖住他們一會兒,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一個時辰後,宮門口元帥夫人破口大罵趕來送禮的徐景:“你這個奸商,還要給陳家送東西,他們現如今都不讓人去面聖,簡直荒唐,以下犯上,你這個小人,枉費陛下當日賜你家的天下第一齋的名号,你這種黑心肝的不配這個盛名!”
徐景很無辜:“元帥夫人,這可是陛下不要見你,小的也沒辦法,小的要給誰送東西可不犯法。”
說着兩邊人都有打架的趨勢,周邊巡邏的官兵都趕過去了看熱鬧了。
二百米外的宮牆下,一盞茶時間聚集了三十來個人,隻一會兒就不見了,然後又來了三十幾個人一個接一個從一個洞跳下去,最後又來了兩個人,迅速把地道口周邊泥土推下去,不一會兒就把洞添平,還把從别處連土帶來的花草擺到土上,這塊“埋”進去人的地方,立馬和周邊土地毫無二樣。
地道裏的蘇傾钰暈乎乎的:“寶寶,你是有多喜歡挖地道。”
“這個不是我挖的,是我母妃和二寶挖的。”傻寶跟着前面探路的侍衛大走。
二寶尴尬笑笑:“原本母妃是想把我從這裏送出去的,後來沒用得上。”
等出了地道,蘇傾钰發現這是他嶽母的寝室,總感覺怪怪的:“寶寶,你不會也把我們的床搬了挖地道吧?”
“沒有,侯府太小了,挖地道沒意思。”傻寶一邊把熟悉的宮殿逛了一圈,一邊回答。
蘇傾钰臉一熱,心頭一堵,默默決定回家把侯府再擴大點,不然媳婦玩耍都不夠。
寝室裏面亂七八糟的,許久沒人住過的樣子,傻寶奇怪:“一個人都沒有。”
二寶已經悄悄跟着甲乙丙丁出去探了一圈。
“父王和母妃應該都被關在父王的寝殿。”二寶看着傻寶,“姐姐最熟悉那裏,有辦法進去嗎?”
傻寶想了想:“沒有吧,我出去父王都不管的,不需要挖地道。”
“有人來了。”蘇傾钰一驚,迅速帶着傻寶跳入地道,其他人也迅速跳回地道,最後一個人還把床拉回原樣。
“快點再搜一遍。”陳大人蒼老卻很精神的聲音響起來,“本官就不信那支神秘兵馬的兵符真的送出去了,再搜再搜,沒想到那陰險的狗皇帝還留了這麽一手。”
“什麽兵符?”蘇傾钰看向二寶。
二寶搖頭:“沒聽說過。”
大甲說:“屬下如果沒記錯,陛下唯一沒對外說的軍隊就是城裏地道裏練的那些了。”
蘇傾钰想起昨夜從皇城那條地道裏過來時,那一隊隊嚴肅整齊操練巡邏的軍隊,頓時知道自己那隊十五人的巡邏隊的架勢出自哪裏了,傻寶完全按照大賀皇城軍隊的标準來訓練的。
“原來他們忌憚這個。”蘇傾钰眼珠一轉,“寶寶,你是不是能調動地道裏的兵馬?”
傻寶說:“我不知道啊,不過裏面好多人都是以前給我挖地道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聽我的。”
蘇傾钰拿頭撞了幾回地道牆壁,轉了兩圈,壯士斷腕似的拉過二寶:“總要去試試,五皇子你和寶寶還有甲乙丙丁一起去,如果能說動,調兵遣将應該是你的所長,那邊人不多也不少,好好布置,總能搏一把,一旦失敗,五皇子記得,你必須第一個脫身,去尋元帥他們再從長計議。對了,聽你們意思,那個劍器閣是不是有武器?”
蘇傾钰轉而對大小了等人說:“我不管你們想什麽辦法,都必須去跟那邊聯系上,保證武器充足。一旦有變化,第一要務先把五皇子和公主送走。我留下來,如果有可能就去見陛下。”
二寶有點驚訝地看着蘇傾钰:“世子,你留在皇宮太危險了,我留下,皇宮我熟,你跟姐姐去…”
“陛下給你鋪了這麽多路,你再不主動點還要拖到什麽時候,趁機去把那支兵馬收服下來,等這次危機過了你的地位就穩了,再說你都打仗打了那麽久,我連軍營都沒去過一次,對大賀皇城更是陌生,你要我送死還帶着陛下手裏最後的王牌送死麽?”
蘇傾钰撇開二寶,輕輕地給傻寶擦擦弄髒的臉:“寶寶怕不怕?”
傻寶大眼明亮閃閃,堅定搖頭:“不怕,我聽相公的。”
蘇傾钰安靜地笑了,摟了她一下:“乖,很快就沒事了。”
二寶帶傻寶走的時候,蘇傾钰出聲:“五皇子,能不能當你可以調動那支兵馬時,就先把寶寶送出城?”
二寶緊了緊握傻寶的手,點頭,半晌低低說:“一切小心。”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姐夫。”
蘇傾钰和纨绔看着二寶帶着傻寶和錯錯遠走,六十個侍衛也如潮水般退去,隻留下他們主仆兩個。
蘇傾钰攤開手,手心裏一把小巧的彎月寶石匕首。
蘇傾钰又重新握起來,有瞬間失神,心肝都快要跳出來,手一直抖:“寶寶…等我。”
纨绔也在抖,蒼白的額頭都是細細的汗,不停地咽口水:好害怕,爲嘛突然攤上宮變這樣的大事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