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侯爺來的蘇南侯府自己人也看花了眼,這位公主真跟仙女似的,一笑起來,珠玉叮咚響,這以後就是侯府新主子了,伺候好了打賞什麽的還能少了?哎喲,以前都被别人家奴才嘲笑自家有個纨绔主子,遲早把家業敗了賣奴才,呵呵,以後啊,說不定這賞錢都夠咱去買一個奴才伺候咱自個了。
蘇傾钰從他老子走近就下意識地跳下馬背,站到了花車旁邊,就怕他老子又習慣性地逮到什麽就往人身上抽,那多跌份,站在花車邊上,好歹他老子得掂量掂量别驚了公主,結果呢,他竟然看到他老子黑臉變成了紅臉,表情跟個二傻子似的。
蘇傾钰難得看自家老子失态,有心多看會兒,可看看日頭高了,時辰不早,回到皇城還得幾天功夫呢,就咳咳兩聲提醒。
蘇南侯瞬間回神,笑得沒褶子的臉也成了朵波斯菊:“哎哎,爹知道了,咱們回家啊,傻寶上車上車啊。”
蘇傾钰不平衡了,老頭子你太偏心了,我才是你養了二十年的兒子,你怎麽她一叫爹爹你就找不着北,我喊你你就愛答不理?
傻寶就又爬回去了,蘇南侯咳咳兩聲收了笑容,又看了看兒子,不得不承認他長得比自己還要好看,嚴肅地說:“既然成家了,以前那些混帳事本侯就不計較了,以後好好做人做事。”
蘇傾钰這話都聽了至少五年了,習慣性地打個揖:“兒子記得了。”
蘇南侯又要習慣性摔袖而去,一想不對啊,今天是什麽日子?還能跟他計較?
“走吧。”蘇南侯上馬,蘇傾钰也一躍上馬,姿勢那叫一個帥氣利落,蘇南侯冷哼:“就知道耍花架子。”
蘇傾钰習慣性忽略,心下卻是憤憤,轉而又想,今天爺娶親,不跟你個老頭子計較。
大賀禦林軍整齊劃一地離去時,蘇南侯納悶地問:“怎麽還留下這麽多人?”
侍衛隊不動如山地盯着蘇南侯,目光譴責。
蘇傾钰撇撇嘴:“又不要你養,你操的什麽心,哦,可能,你的蘇南侯府太小養不下這麽多人。”
蘇南侯忍了又忍,蘇傾钰識相地驅馬走遠點,蘇南侯拽了拽拳頭,看看兒媳婦那美輪美奂就差純金打造的花車,又輕輕放開了。
不能兒媳婦還沒進門就讓兒子丢人啊。
車隊走了三天,這天上午,蘇南侯闆着臉,帶着兒子進了西羅皇城大門,特地又從鬧市招搖撞市地一路慢慢回到侯府,那嫁妝車隊直接把侯府門前連接城門的一條街給堵了,街道兩邊站滿了人,都驚歎大賀公主的嫁妝之多。
蘇南侯府裏,侯爺夫人笑的眼都找不到了,熱情地招待每一位來喝喜酒說恭喜的客人。
管家趕着進來說:“到了到了,門口的街都堵上了,全被公主的嫁妝車子給堵了,全皇城的人都來看了。”
侯爺夫人笑着對府裏已經來的,聽着喧鬧正朝外張望的客人說:“到了到了,失陪一下,本侯夫人去迎迎。”
“趕緊的趕緊的。”和蘇南侯一塊打仗,建立了深厚革命友誼的慶王的王妃也笑的跟花似的,她就生了個女兒,早嫁了,平日裏也就蘇傾钰樂意往她身邊跑,自小看着長大的孩子就跟兒子一樣一樣的,聽了别人嘲笑那麽多年今日總算揚眉吐氣,怎麽能不高興,直推着蘇南侯夫人往外走,“這邊我先替你看着,你去你去。”
侯爺夫人摸摸鬓發,不亂,就矜持地小碎步哆哆地直奔門外了。
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依舊粉紅色的侯府姨娘和去年進門的庶子媳婦都沉着臉,尤其是那個媳婦,看着侯爺和侯爺夫人這麽緊張嫡長媳,心裏太不是滋味,去年她進門時,侯爺還在邊關戍守,侯爺夫人是面都沒露,自家庶婆婆雖然跟自己好,但到底不是她想要的樣子,本來都說好蘇南侯的嫡子是草包,庶子年紀輕輕就是校尉了,遲早得替代嫡子,她才答應這門親事的,不然她一個堂堂禦史台的女兒怎會嫁個庶子,就是侯府也不配。
可就今天這架勢哪裏看出侯爺想讓庶子替代嫡子的?
旁邊一身黛青色常服的侯爺庶子蘇普,在袖子裏緊緊握着拳,面容冷肅,一時也看不出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