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你今天怎麽還沒起床?”傻寶撲到娴妃懷裏蹭了蹭。
娴妃摟着她:“母妃怕再不多看看你以後就看不到了。”
“爲什麽?”
“因爲傻寶要嫁人了。”
“父王說我想回來也是可以的,我決定以後個月就回來看你們一次,比大姐姐她們看得多,她們都是三個月才回來一回。”
“咯咯,傻瓜,西羅和大賀相隔萬裏,輕車簡從地來回就得一兩月,那你一年豈不是就全花在路上了?”
“西羅那麽遠嗎?如果能有會飛的東西就好了,一下子就飛回來了。”
“唔,好想法,真有那個東西你就真能每月回來一次了。”
“那四姐姐五姐姐她們嫁的遠不遠?我去看她們行不行啊?”
“好像都挺遠的,延國在大賀還往東邊,大轅在大賀北邊,西羅在大賀西南,隔的最遠了。傻寶,你真的想好去那麽遠的地方?”
“我不去四姐姐她們也要去的,不是都一樣嗎?”
“可是那邊房子可能小點,床可能也小點,吃的東西也沒大賀多,唔,錢也沒大賀多。”
“那石頭呢?”傻寶爬起來有點焦急地問。
“這個不清楚,可能也沒有。”
“這麽可憐?”傻寶散着頭發摳手指,摳了半天,擡頭說,“那還是我去吧,我的石頭比四姐姐她們多,侍衛也比她們多,房子小點也沒關系,床小點也沒關系,我都可以給換成大的嘛,吃的,吃的就把乳娘帶上,她是白白家的廚娘,我跟白白要,白白肯不肯給我啊?乳娘做飯最好吃了。”
娴妃點頭說好,摟着傻寶偷偷流了眼淚,她的傻寶真是傻。
宮人傳話告訴幾個公主說:娴妃娘娘說了,就按六公主選的來。
四公主和五公主就哭起來:“怪道都說娘娘傻的,真跟傻寶一樣傻。”
大公主紅着眼,說:“臨走去給娘娘磕個頭吧。”
四公主和五公主直點頭。
一夜沒睡的承業帝支着頭聽到徐公公悄悄來報“六公主選了西羅”,一滴清淚就那麽掉了下來,徐公公忙低頭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承業帝微微顫着聲音:“孤是不是欠她們母女越來越多了?”
徐公公輕聲說:“西羅說是小國,皇室也還是尊貴的,大将軍年少有爲,一門将帥,根基深着呐,程北侯世子也被暗許爲西羅王内定嗣子,蘇南侯世子,反正不必考慮了。”
半天才飄來承業帝一句話:“孤的傻寶才十五,她的姐姐都是十八才嫁的。”
徐公公就一句話也不好說了。
下午時,傻寶帶着二寶出宮去丞相府讨廚娘了,大公主帶着其他四位公主過來見承業帝。
“父王。”大公主坐在承業帝最近的下首,看着父王一直沒松過的眉頭,笑笑說,“父王别難受,我們幾個姐妹是這麽想的,您給看看怎麽樣。”
承業帝挺奇怪地看看女兒們,然後又感歎,女兒們到底是長大了,以前都是自己說話多,她們很少提什麽要求,如今知道主動跟自己要求商量事情了。
“嗯,你們說。”
大公主拍拍五公主的手說:“我們幾個姐妹想着,六妹妹還小,既然又看不上延國與大轅,不如,就不讓她出席這次宮宴,延國與大轅倒罷了,西羅那邊,咱們大賀,能下嫁一位郡主就是誠意了。”
二公主也接道:“瞧着六妹妹那能闖禍的性子,放到千萬裏之外,父王也是不能放心的不是?”
三公主點頭說:“六妹妹那麽寶氣,多留在父王身邊逗父王笑兩年多好,西羅那裏估計都不夠她伸展拳腳的。”
四公主别别扭扭說:“父王都偏心把我們幾個都留到了十八歲,六妹妹今年才十五,太早了。”
五公主耿直地說:“七妹妹長的比男人還男人,父王你要是把我們三個一塊嫁出去,你以後身邊就跟沒公主似的,有了花裙子首飾珠寶,都沒女兒送了。”
承業帝心頭一梗,原來他的五公主這麽耿直!而且,她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
承業帝開始琢磨嫁郡主的事。
徐公公隐形人似的從背景闆裏走出來,憋着氣小聲提醒:“陛下,您忘了麽,咱們大賀就隻剩兩個絕育的親王,一個斷腿的親王,兩位親王都被先王封在千裏之外,十幾年都沒回來過一趟,并且您隻有兩個侄子。”
承業帝一愣,蓦然想起,自己的八個兄長鬥到最後就剩三個了,死掉的兄長連個後都沒有,還有三個姐姐,一個早早病死,一個出家,一個跟驸馬同歸于盡了,所以,原來的自己其實老可憐了,真正孤家寡人一個啊。
還好,不管怎麽樣,自己的七個公主漂漂亮亮健健康康長大了,四個兒子也都平平安安長大并且成家了。
承業帝暗自自豪一會兒,這麽一看,自己已經比先王厲害好多了。
“沒有郡主了怎麽辦?”承業帝歎口氣,憂愁極了。
其他公主:……父王你傻麽,現在随便封一個不就有了?
大公主剛要開口,就聽承業帝又歎息般說了一句:“誰家閨女不是寶啊。”
幾位公主啞然。
幾位公主頓了頓,心裏酸酸的,都想走了,然後有聽到承業帝來了一句:“不過還是比不過孤的閨女,嗯,孤還是去封幾個郡主備着,西羅那個小旮旯,傻寶估計也看不上,依傻寶耿直性子,必能當場把他們憋的不敢有二話,到時候孤再扮好人給他們個郡主,面子裏子都不差,嗯,就這樣,徐公公,去,吩咐下去,明天西羅坐席那邊一應亮閃閃的東西都不準出現,包括酒杯盤盞宮燈。”
幾位公主:……感覺父王偉大形象瞬間倒塌了。
徐公公淡定地應下來,又加了一句:“不如,接待外使的宮宴菜單都改成公六主不愛吃的菜,單給六公主上一桌公主喜愛的。”
承業帝贊賞地看了一眼徐公公,嚴肅得跟下了戰令似的點點頭。
幾位公主默默轉頭,好想捂臉,爲什麽父王突然這麽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