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寶直搖頭。
“那就不會殺頭,公主還是快說吧。”丞相放下心,他不怕傻寶殺人,就怕傻寶殺錯人,更怕傻寶殺人受了驚。
傻寶被丞相忽悠了下,放心大半,摸摸自個腰間的翡翠鈴铛,想起來這是上回二寶偷吃自己紅燒蹄髈後,還沒告訴自己真相就先送禮,然後自己就不好意思生氣了。
二寶表示很尴尬,那天晚上,向來愛給自己帶宮外小吃的姐姐過來冷宮,帶來了一道紅燒蹄髈,一道叫花雞,問了錯錯,錯錯說公主白天吃過蹄髈了,就以爲紅燒蹄髈是自己的,叫花雞是姐姐的,那個紅燒蹄髈晶瑩剔透得跟姐姐那個瑪瑙豬頭一樣好看,又香又甜,入口即化,回味無窮,吃了一口還要吃一口。結果傻寶從外面洗了手進來非說蹄髈和叫花雞都是她的,妹妹今天沒得吃。然後發現蹄髈盤子空空如也,還以爲是錯錯半路弄丢了,非讓苦着臉的錯錯回頭去找,二寶氣的心口疼,又有些心虛,不支聲地坐在窗邊反思,到底是什麽讓自己天真地以爲姐姐每回都願意分肉給自己。等到自己反思清醒過來,姐姐已經抓着自己腰間,母妃剛給的翡翠鈴铛,研究用紅色的石頭做是不是更好看。好吧,看姐姐這麽喜歡,那就給了呗,才不是心虛好不好。
傻寶鼓起勇氣跟承業帝說:“父王,你先收我一件禮物,然後答應我不殺我的頭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忽閃忽閃那雙桃花眼,睫毛扇啊扇,再多的寶石都不及那雙眼漂亮有光彩,承業帝被她萌住了,好想捂着胸口向所有人咆哮:“這麽可愛的女娃娃是孤的傻寶,孤的閨女。”
元帥呢喃:“公主是越長越賊漂亮了”
太師微微笑開:“她的母親與外祖母都是一貫漂亮的,她自然差不了。”
承業帝不悅地看了元帥太師一眼,再誇也不是你們家的,又對傻寶說:“好好好,父王肯定不殺你的頭,别人也不能,這輩子都不會有人敢殺你的頭。”
傻寶就讓錯錯把之前就準備送給承業帝的那套白鐵盔甲拿過來。
承業帝看到盔甲時一愣:“傻寶啊,你這是去延國打劫了?”
天下隻有延國有白鐵,因爲他們有足夠的黑鐵用來淬煉出白鐵。
元帥雙眼冒紅心地看着那套盔甲,忍不住上去摸了摸,又給抱了抱:“臣怎麽沒聽說延國有這麽奇巧的盔甲?不但輕還夠堅硬,更難得的是還有配套的面罩手套跟戰靴,穿上這個就算不還手也夠敵人砍上個把時辰,躲在裏面怕是想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太師也挺驚訝這樣的盔甲:“的确沒聽人說過,不知道公主從哪裏弄回來的?”
二寶撿起地上荊條遞到承業帝面前,傻寶立馬反應過來,按着之前商量好的,又跪下抱着承業帝大腿嚎起來:“父王你饒了我吧,你都收下我的禮物了,就别打我了。”
承業帝一頭霧水:“孤打你做什麽,這個盔甲真是你從延國打劫回來的?”
傻寶搖頭:“不是啊,是劍器閣老頭子做的。”
“劍器閣?那個賣假劍給你的那個?”
“對啊,老頭子不會鑄劍,隻會做一些好玩的東西,對了他做的弓很厲害,一次可以發十支箭。”傻寶竟然獻寶起的讓錯錯又把弓箭拿來。
承業帝拿過來看了看說:“這就是前些天你的侍衛隊炫耀的那個?”
丞相算是看出來傻寶的異樣,想着之前聽人風言風語,說陛下太偏愛六公主,竟然舍得将那樣一批精妙無比的武器給了陪公主玩的侍衛們,明明前線将士缺武器缺的天下皆知。丞相心裏有了一個不敢想象的猜測,他試探地問:“公主,劍器閣是不是造了很多這樣的弓箭?”
傻寶搖頭:“這樣的隻有十把,還有的都是黑鐵造的,除了老頭子和他師弟喜歡弄這些,他們的徒弟手下都不會。隻能打一堆奇奇怪怪的刀劍,還堆得跟山一樣高。”
全場突然靜默,承業帝壓着性子,握了握手裏的白弓,盡量柔着聲音說:“那傻寶你告訴父王,那些刀劍兵器都是你的嗎?”
傻寶又苦了臉:“犇犇說,這是私造兵器,要殺頭,可是我當初沒讓他們造兵器,真的,父王,你相信我,我沒有要私造兵器。”
承業帝倒吸口冷氣,太師臉色一變:“公主意思是說犇犇也參與了?”
“犇犇說他本來以爲我隻能跟父王要一點鐵做做小玩意,不知道我後來還能找到鐵礦,劍器閣老頭子又是個打鐵狂人,他攔不了又不敢告訴别人,前兩天生無可戀地跑來跟我說,如今攔不住就算了,攔得住也晚了,劍器閣裏都要放不下那些打好的東西了,那些人還在瘋了似的一個勁打,都要成不吃不喝的鐵人了,他說這被父王知道要殺頭,所以說,父王我也不知道他們會造那麽多兵器,你别殺我頭。”
承業帝聽着閨女颠三倒四地往外扔具有炮彈威力的話語,極力壓住尖叫:“所以你還有了一個鐵礦?之前你說黑風寨給你去挖東西就是去挖礦了?”
傻寶發現父王好聰明,直點頭。
二寶已經對姐姐可怕的造禍能力感到絕望,爲什麽都沒人提前告訴她還有個鐵礦的事?說好的是黑風寨偷運鐵進劍器閣的呢?難道不是黑風寨偷的延國的?如今能做的也隻有跪下給姐姐求情。
承業帝手指微微顫抖,元帥就歡呼起來:“這下有兵器了,那些水兵就能戰勝烏喜了,太好了太好了。”
丞相又一次用非常人的目光看這個傻氣十足的公主,到底是存了多少福氣啊。
承業帝壓抑着興奮,保持帝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風範:“唔,你的罪還得視具體情況而定,先帶孤去看看你的兵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