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寶不知道她父王爲她操碎了心肝,她這段時間可是很忙的,傻寶大姐姐二姐姐要出嫁了,她覺得作爲妹妹必須做點什麽。
傻寶還是很有自己獨立思考能力的,她想着往日裏父王檢查功課,大姐姐喜歡表演彈琴,二姐姐喜歡吹笛子,那麽她們必然是喜歡這兩樣的。她就讓玉和齋給她找了把據說五百年前的古琴,一支據說用成色最好的翡翠做的笛子。
拿回來一看那琴就真的是一把琴,一根木頭上就拉了五根弦,看起來也是常被人精心保養的,琴身順滑有光澤,但在傻寶眼裏有個缺點,就是這琴什麽裝飾都沒有,太單調,于是她決定親手把琴裝飾一番,以顯示她的誠意,讓一直不喜歡她的大姐姐能少讨厭她一點。
還有要給二姐姐的翡翠笛子也太單調也要裝飾一下。
可是她不知道大姐姐二姐姐喜歡什麽樣什麽顔色的石頭,所以就帶着錯錯去看望正在備嫁妝的大姐姐二姐姐。
先到了二姐姐處,宮人說二公主去找大公主了,傻寶又往大公主那處去。
到了大公主宮殿的時候,就聽到大公主有點尖銳的哭腔:“母親,你怎麽能這樣說,我都已經聽你的話,讓父王給我選了那個吏部侍郎的兒子,如今您卻說不能爲我添嫁妝,還讓我将這些年父王私下給我的東西分些出來,讓您日後好爲皇兄活動,您怎麽能爲了皇兄就一點都不爲我着想,就是平常百姓家女兒出嫁母親也會給點體己錢,那是一種祝福,母親對女兒的祝福您懂嗎?我不朝您要東西已是顧念這些年父王冷落您,也知道外祖家的東西都送去了皇兄宮外府邸處,但您如今這般,讓我,我,”
“雁美人不是也沒給二公主添妝嗎?你是皇家公主,嫁妝少不了,母親手裏也沒什麽能拿出手的,你外家有沒辦法送東西進來,這些年你不是不知道我們母子三個過的多緊巴,你父王管的太嚴,你皇兄又不會打點,母親總歸要多爲你皇兄打算的。若是日後你皇兄登上那個位子,你還能缺那點東西?”
“母親!慎言!”大公主猛然清醒過來似的,站起身,不再是哭哭啼啼的閨閣女子,而是目光威嚴,高貴大氣的大賀公主,“本宮不用你的添妝了,你也不必惦記本宮的東西,來人,沉美人累了,送美人回去吧。”
傻寶愣愣地縮在廊柱後面看着沉美人臉色很差地帶着人走了,轉頭看看殿裏,記憶裏總是高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大公主,和剛從殿後走出來的二公主抱在一起哭。
錯錯趕緊拉着傻寶走了,傻寶回去了坐在自己殿門口台階上發呆了半天,錯錯都擔心了,傻寶突然又爬起來往冷宮跑。
娴妃正悠哉地靠着貴妃椅看書,旁邊熏爐溫度很高。
傻寶跑進去就趴在貴妃椅一邊的扶手上,盯着娴妃瞧,娴妃挺奇怪地放下書:“傻寶,你今天又沒吃飽?”
傻寶搖頭,滿頭珠玉丁當響,問:“母妃,如果我嫁人,你會給我添妝嗎?”
娴妃挺高興:“你想嫁人了?”
傻寶搖頭,還是挺着鼻子地問:“我說如果,我嫁人,母妃給我添妝嗎?”
娴妃笑起來:“你還用得着我添妝?你父王肯定少不了你的,就算你父王都不添,你自己那幾盒子石頭就是旁人比不上的嫁妝。”
傻寶難過了,轉身就走了。
娴妃過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傻寶難得地不高興了,找來錯錯問了緣由,歎了口氣。
第二天傻寶又來請安的時候,娴妃就捏捏她已經差不多張開的臉:“母妃的傻寶寶,去看看母妃給你攢了十幾年的嫁妝。”
娴妃拉着傻寶到隔壁一間不怎麽用的房間,打開一看,地上擺放了幾十個箱子,整個房間都滿了,繡着珠寶的衣服鞋子就是足足十個大箱子,還有各種頭面玉器古玩房契地契,甚至還有一箱子陳年佳釀,一箱子的柔軟草紙。
傻寶終于又高興起來,又問:“那爲什麽大姐姐她們的母親不添妝還跟大姐姐們要東西?爲什麽女兒嫁人母親要添妝?”
“也不是必須母親添,親戚朋友都可以,新嫁娘的嫁妝越豐厚,婆家越會高看一眼。所以很多母親怕女兒受委屈就私下裏給點體己東西。”
“那大姐姐她們嫁妝是不是不夠多?”
“都是按祖制來的,也不算少,卻也不多,你父王肯定會私下裏添的,你也可以添,要是你願意把你的那些石頭送點出去就更體面了。”
“嗯嗯,那我就去準備禮物了。”
傻寶又歡歡喜喜地跑了,出門看到二寶時,還用手張開很誇張地比劃一個老大的圓,意思是母妃給她準備的嫁妝老多老多了,想了下還說肯定也會給你備的。
二寶朝她笑笑,表示知道了。
娴妃跟上來時傻寶已經跑遠了,娴妃拍拍已經跟自己一樣高的二寶:“二寶也有,母親都備下了,就是沒有姐姐的多,二寶會不會不高興?”
二寶看着娴妃搖頭,娴妃給他理理練武打散的發髻:“母妃的二寶轉眼都這麽大了,很快就要跟姐姐一樣離開母妃了。”
二寶的嘴巴又抿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