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業帝沉思許久,還皺了皺眉,很爲難地批準了張大人替他女兒花夫人求取的和離書,想着要自己有這麽個不着調的女婿老早砍了他祖宗八代了。
不過再看看花大人,也很可憐的樣子,花大人近來似乎老了十多歲,聽說他的兒子被花夫人打殘了,能不能傳後都是問題,花大人這幾個月又納了七八個小妾,還正經娶了個平妻和貴妾,家裏那個熱鬧啊。
承業帝發現之前站在花大人和曾經站在那學習政事的四皇子身後的那些人都跑到别人别的皇子身後去了,尤其張大人身後今天站滿了人,張大人現在是一面獨大,相比起來,又因爲四皇子去專門做學問了,如今就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的花大人實在是可憐的很。
花大人沒想到他的嶽父真的能當衆跟陛下求合離書,樹倒狐狲散,心下除了悲涼還是悲涼。
與此同時,他豁然開朗,陛下這是要開始對曾經一手将他推上皇位後又不知激流勇退還不斷給他添堵,甚至藏了小心思的四大家族開刀了,他看了周圍一下,發現竟是衆人皆醉我獨醒,心裏又有了高興,等着吧,你們都會有這一天的。
花大人和離的第二天沒來上朝,差人告罪說是染了急病來不了了,承業帝有點不高興,但沒說什麽,等到下了朝的時候,徐公公來報說,花大人已經悄悄地進宮侯在禦書房外了。
花大人向承業帝秘密上奏辭官,說要帶着兒子找神醫治腿,且年紀大了,管不了事了,想把手裏的兵權啊,稅款啊什麽的都交給有能力的年輕人來管。
期間不曾提過花夫人,花美人,四皇子一個字。
承業帝看他這麽大年紀真不容易,老來得子還得了這樣的結果,就說:“愛卿這般說,孤也隻能答應了,丞相認識一個神醫,你拿着地址去找吧,醫好腿大約是沒問題的。”
花大人叩首:“謝陛下隆恩。”
曾經的四大家族一下子成了三足鼎立,三大家族的人看起來很高興,接下來好些天趕着給承業帝提建議找存在感。
禮部尚書張大人,花大人的前嶽父也是三朝元老,這幾天看着朝堂上越發喜歡對承業帝說一些治國之道,還喜歡跟明顯沒什麽錢的承業帝要錢養他們手裏的兵馬,補貼他們轄下的百姓,承業帝都是不說給也不說不給,轉身就正大光明地又給元帥送去一箱子金子,張大人突然覺得自己真相了。
話說回來,四皇子已經沒有指望,那他還頂着陛下做什麽?
于是沒兩天張大人也病了,拖着病體一把心酸淚的非讓陛下收回他經營了一輩子的權利,承業帝好爲難,可見人家去意已絕隻好把收回的官印給了從他登基就是禮部執書,在張大人手下讨生活十多年的史大人,又批準了張大人榮歸故裏。
幾天後,曾經跟着張大人的那些大臣基本都上奏請求外放曆練去了,朝堂上地方空了一塊,不過很快又被新人添上了,以前外放又做出功績的被召回。
此時的三大家族才有了一絲危機感,不過他們什麽都不能做,也做不了,朝堂似乎漸漸成了一個鐵桶,他們都是被圈在桶裏的人,想逃出去或者反抗一下都會四處碰壁。
承業帝很快發現朝堂又安靜下來,突然懷念起丞相在的日子,好歹有個人在他無聊時跟他磕磕牙,這點是太師遠遠比不上的。
傻寶因爲她母妃的原因,又喜歡上了挖地道,但她不敢在皇宮挖,怕被承業帝知道殺頭。
傻寶挖地道可不像娴妃那樣每天就幾桶,一點一點折騰,她要的是立竿見影,所以犇犇在以爲傻寶想挖古董之後就建議多找些人一起挖,就挖皇城的地,他聽他太師的爹說過皇城寸土寸金,地面上沒看見金子,地底下肯定有。
不過哪裏有好多人呢,最後傻寶就把城裏的所有乞丐喊起來給她挖,她要挖一條橫穿整個皇城南北的地道,從城南的包子店路過城中心的玉和齋,到達城北的燒餅店,以後她就可以出宮一次把以前分三天才能走完的三處都去了。
錯錯說,這是個秘密,如果讓别人知道了就會有人偷偷用這個地道,甚至霸占這個地道。
所以傻寶就終于用起了瞞天過海這一計,買下了城南城北的施粥棚,把乞丐找過去,給他們一人一塊銀子,這是錯錯拿一塊她的石頭換來的銀子,乞丐們淚流滿面,紛紛發誓一定好好挖地道,不然就不是人。
傻寶就跑到外面等着看他們把土送出來,裏面錯錯跟犇犇狠狠地訓斥了乞丐一番,誰要是多事什麽的可别想好過,犇犇還在乞丐裏選了幾個人做主事。
甲乙丙丁思考了半天,覺得公主就是挖些古董不是大事,不必跟陛下打小報告。不然還會讓陛下覺得他們太小題大做,沒給夠公主私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