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分贓的時候,山大王曹坤很喜歡這個深藏不露的小姑娘,便讓傻寶先挑東西。
說起他們的相遇,那真的是,山大王你誤會了。
甲乙丙丁正常情況下是不出現的,剛在大街上傻寶讓犇犇去買糖葫蘆,讓錯錯買燒餅,自己就一個人蹲在巷子口的牆角看螞蟻運大青蟲回巢,順便等人。
這時候山大王曹坤被死對頭追殺,路過巷子時一腳踩死了傻寶看的螞蟻,傻寶憤怒了,擡頭看人都跑遠了,她又追不上,就讓甲乙丙丁先追過去攔下他。
甲乙丙丁隔空點穴手一出,曹坤就被定住了,隻有脖子可以動,把脖子轉了一百八十度,可竟然還看不到人,吓得都要尿褲子了,很快他的死對頭追上來,把他打的半死不活他還是動不了,再然後傻寶跑上來了,已經認不出那個成了豬頭的曹坤是剛剛踩死螞蟻的人,還以爲另一個差不多打扮的山大王是罪魁禍首,而另一個山大王一看傻寶就是有錢人家小孩,動了綁架心思,剛動了動手,離傻寶還有三米遠就被甲一塊巴掌大瓦片拍死了,而且一點血沒見。
地上的豬頭山大王對傻寶感激涕零,非要報答,說今天他的死對頭死了,他可以多占一個山頭,還說隻要打下那個山頭就送給傻寶很多東西,傻寶想踩死她的螞蟻還要抓她的人肯定不是好人,這個豬頭要送她東西還是很友好的,然後就問有沒有石頭,等曹坤弄明白石頭是什麽後就說有,肯定有,傻寶就很大方地答應把甲乙丙丁給他去攻打山寨。
山大王越發覺得這個小姑娘是個人物,絕對不簡單,看不上金子隻要珠寶。
可是等山寨打下來發現沒有多少石頭,才那麽幾塊祖母綠的玉石,一塊雞頭大的雞血石,金子銀票倒是十幾箱,山大王過意不去問傻寶還要什麽,至少可以再拿幾箱金子。
傻寶并不喜歡金子,以前那個胖女人暴發戶地戴好多金子在頭上的樣子太難看了。
錯錯說,拿吧拿吧,金子多好啊。
傻寶搖頭,最後要了那僅有的一箱子扇子,都是很香豔色彩很濃烈的畫面扇子。
主要是那扇子上的美人圖顔色十分豔麗紮眼,她又在玉和齋看過類似的扇子。
山大王是個大老粗,不懂這些玩意,雖然覺得那畫挺好看,不過哪比得上真金白銀?私心裏也覺得這個姑娘腦子不好使,不愛金子偏喜歡一堆沒用的紙。
“恩人,真的不要别的了?”曹坤還是過意不去,一箱子紙能有多少錢,就非得又多給了一箱子金子。
其他土匪也覺得這個姑娘傻,不過不關他們的事,要不是甲乙丙丁,他們可打不下這個據說盜過皇宮的土匪窩。
回去時傻寶讓甲乙擡字畫送到玉和齋賣,她在那看到過差不多的扇子,就一把還說是鎮店之寶,老闆娘還很驕傲地介紹過,百年前,前大轅滅亡時流出來的,後來又被現在的大轅找回去,然後又莫名其妙失蹤了,到現在也有二十多年了,玉和齋輾轉費了老牛鼻子勁才得了這麽一把,都是有價無市的。
别的傻寶不知道,就知道那扇子值錢,那她這一箱子一定可以賣很多錢,然後老闆娘又會給她換成石頭,話說她最近又有了一個滿滿荷包的石頭了,等再存不久就可以夠做一件漂亮衣裳了。
半路,犇犇百無聊賴地問了句:“公主啊,你幹嘛不要金子要一堆破扇子,能賣多少錢?”
“玉和齋的老闆娘會給我換成石頭。”
“啊?你就爲了有人給你換石頭?”犇犇有點淩亂。
“對啊”
“那你拿金子去換不是一樣嗎?”
傻寶一想也對啊,又讓擡金子的丙丁放下金子,去喊回已經擡扇子去玉和齋的甲乙。
等她跑回山寨,裏面除了屍體什麽都沒有了,之前分完髒土匪忙着去藏金子早就回自己山寨了,傻寶找不到人不高興了,錯錯說:“公主,天色不早了,咱們先回去吧,他們說了這個山頭已經歸他們,我們過兩天再來換好了。”
犇犇說:“他們都分完髒了,肯定不肯給你換的。”
傻寶又煩惱了。
錯錯就說:“他們不敢,要是不換,就讓陛下派兵打他們,不換也得換。”
傻寶一想對啊,她還有父王撐腰呢。
傻寶想通了,就讓甲乙丙丁擡着一箱金子一箱扇子回去了。
承業帝聽到偏殿有動靜,就放下剛剛丞相親自加急送進來的一份折子,起身要出去看傻寶,順便躲過丞相的追擊,偏丞相擋着他不讓他出去,承業帝氣呼呼地又坐回去看折子:“哼,有本事你去跟傻寶要回來。”
元帥練兵又沒錢了,丞相趕緊去戶部問了,戶部尚書含糊好一會兒,也隻說國庫所餘不多了,還要準備接下來出使大轅的東西,怕是擠不出什麽了,然後還是他當初主持科舉,親自點出來的一個探花隐晦提示了下,才知道陛下剛剛拿了滿滿一盒子寶石給六公主了。
丞相知道承業帝是自尊心作祟了,父親偉大情感膨脹了,便親自進宮送折子,提醒陛下這個時候面子要不得。
承業帝能開口?好意思開口?忍心開口?當然不,惹急了也隻有讓丞相自個去要。
丞相立刻有了壓力,這個真的是,很難開口啊。
果然,一會兒就聽到偏殿傻寶高興地喊:“我又有好多石頭了,這個紅的繡在衣服上,這個紫的繡在鞋子上,這個粉的綁在頭上,這個綠的挂腰帶上,走路叮叮當當的。”
承業帝一臉“算了吧”的表情地看着丞相,丞相爲難,半天還是硬着頭皮搖頭說不行。
傻寶拿出一半石頭讓人送去做東西,又讓人把剩下的石頭給她收好,然後發現徐公公在一牆之隔還開了小門方便進出偏殿的正殿的門口守着,那麽父王應該也在宮殿裏,就跑去問徐公公:“徐公公,我父王忙不忙?”
徐公公知道丞相來的意圖,又知道陛下和丞相都沒什麽臉要回東西,他也有點不敢看公主:“額,不忙不忙。”
傻寶就一路喊着“父王”地從徐公公身後的小門直接跑進了正殿。
承業帝立馬笑臉如花:“傻寶回來啦,今天回來挺晚的,都要到飯點了,以後可不能玩這麽晚。”
“父王,本來太陽沒下山我就回來了,半路回去換東西才晚了,對了對了父王,你給我換回來好不好,犇犇說人家會不認帳。”
“額?什麽東西啊?”承業帝很好奇。
傻寶就讓甲乙把扇子擡進來,承業帝看到扇子一臉呆滞:“傻寶,别告訴父王這是,前大轅最後一位皇帝畫的。”
丞相不相信地拿起一把看了看,摸了又摸,失聲說:“據記載這粉宮扇一共隻有五十扇,繪制了前大轅最後一朝所有宮妃的畫像,這裏竟然有四十九扇。”
“對啊對啊,我在玉和齋看過一個,據說很貴的,老闆娘說上面畫的是貴妃,是個大美人,我覺得還沒我母妃好看呢,本來這些我想讓玉和齋給我賣錢換石頭,但犇犇說金子也可以,我就想回去換成金子,省的再去賣東西費時間,可我回去人家都不在了。”
“傻寶啊,你今天到底幹什麽了?”承業帝嘴裏問着傻寶,眼神瞄了瞄甲乙。
一般情況下承業帝不會管傻寶出宮做了什麽,就像他不會去刻意幹涉宮裏那幾個女兒平日裏做些什麽一樣,主要還有傻寶會自己在吃飯時呱唧呱唧把一天做的事跟他複述一遍。他也不怎麽擔心傻寶出事,甲乙丙丁四個是上批暗衛裏最頂尖的,隻要不是什麽特殊情況傻寶是不會有危險,一旦有情況隻消一個信号彈,不隻承業帝自己手裏散布在皇城的人手,包括丞相太師他們的人都會保證在一息之間封閉全城,所以說,傻寶隻要不出皇城,玩翻天都沒事,好在皇城夠大,傻寶也沒想過出城玩,也算省心。
甲乙說:“回陛下,今天公主幫助一個山大王滅了另一個山大王。”
承業帝一臉屎。
“父王,你能不能給我換回來金子啊?他們有好多金子呢。”
這時候丙丁把另一箱金子也擡進來了。
丞相被那一箱金子閃得差點瞎了眼,他都好久沒看過這麽多這麽閃的金子了。
承業帝心裏默默說,出使大轅的禮物有了,而且絕對是夠份量夠誠意的。
丞相放下扇子,摸了摸金子,唉聲歎氣:“公主啊,你還記得元帥嗎?”
傻寶轉不過彎:“元帥?”
“對啊,他都出去好多年不能回來了。”
承業帝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臉難過甚至有流淚傾向的丞相。
“啊,他不是說給父王練水兵了嗎,前年他還給我送了一件蟲子衣服,去年過年我還送他一盤核桃呢。”
“唉,公主啊,本來元帥今年就能回來過年,再把身邊那個女扮男裝的侍衛給娶了,可現在他窮啊,沒錢練兵,沒錢娶媳婦,甚至都沒錢做路費回來。”丞相一臉痛不欲生。
傻寶想到那個教她武功時總是憋的滿臉通紅,從來不像夫子一樣罵人的元帥,想到那個給她買烤鴨買糖人的元帥,立馬喊起來:“沒事的沒事的,我有錢,我有金子,這箱金子給他回來還有娶媳婦夠不夠?不夠我那還有父王給的一些石頭,還有半盒子,可以換錢。”
丞相的眼睛亮起來。
承業帝連忙打斷:“夠了夠了,那些石頭你留着就是,這些金子就夠了,啊,那些畫父王明天就讓人去換,不過啊,傻寶,要是人家真的不肯換父王可不能真去打人家。”
傻寶今天有了石頭已經很滿足,想到元帥都沒錢回家了,就說:“肯定得換的,換成金子都給元帥好不好,一箱子給他練兵,一箱子給他回家娶媳婦。”
承業帝滿眼熱淚:“傻寶真是好心啊,父王今年一定讓元帥回來過年娶媳婦。”
“恩,父王我餓了,可不可以吃飯呐,要吃牛肉。”
“好啊好啊,來人呐,趕緊傳膳。”承業帝吩咐完又對傻寶說,“傻寶啊,你餓了先去吃,不用等父王,父王先把這箱子金子給元帥送去好不好?”
“恩,好的。”傻寶歡快地去吃肉了。
承業帝氣順了,腰直了:“咳咳,丞相啊,這下今年的練兵錢夠了吧?”
丞相笑眯眯地:“夠了夠了,這下連去出使大轅的錢都省了。”
“恩,那你就去辦吧。”承業帝傲嬌地拎着袖子跑去偏殿陪傻寶吃飯了。
丞相摸摸金子又摸摸扇子,嘀咕:“太師這回果然沒扯謊,傻寶就是個有福氣的,這福氣還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