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二寶也進學時,傻寶早就不練勞什子神功,都甩給妹妹練去,這兩年倒是喜歡上了收集兵書,因爲上次三公主說請她吃好吃的,結果等她回來,就看到妹妹被人欺負了,還好妹妹學了點底子,沒被打出什麽重傷,那時候大公主就說這是兵書上的掉虎離山。
說起來上回那事,幾位公主也覺得很倒黴,很失策。
她們以爲傻寶受寵,是因爲跟着父王身邊,而冷宮裏那個瘋女人帶大的孩子一定不受寵,欺負不得傻寶,欺負她妹妹總可以吧,哪知道二寶沒哭,傻寶氣的哭起來,宮人都吓壞了,很多人都不記得六公主哭的樣子了,因爲她傻傻的,整天樂呵呵的,什麽都不覺得煩惱,長到七八歲竟是足足有五六年沒哭過,如今眼看要成大姑娘了倒是哭起來,而且哭的天崩地裂,七公主直說沒事她也不信,一個勁哭,哭的瘋了已久的娴妃都從冷宮裏趕過來,還是哄不好,娴妃一怒之下讓幾個公主的母親也就是四個美人都跪下,誰讓你不會教女兒還敢來欺負她的女兒,可别忘了,這個後宮她最大好不好,就算住在冷宮,也輪不到她們欺負到頭上來。
四個美人恨恨地跪在那,心想等以後我兒子當了皇帝,看我不弄死你。
傻寶還是哭,咳的肺都要出來了。
二寶急的團團轉,還在地上翻跟頭逗她高興,誰知道傻寶看到臉蛋被掐腫,耳朵被抓破的妹妹在地上打滾哭的更厲害了,娴妃也不知道怎麽哄。
承業帝一下朝就聽徐公公說:“陛下,六公主哭了快一個時辰了,誰都哄不住。”
承業帝一驚:“哭?傻寶會哭嗎?誰惹她了?”
“是幾個公主騙她吃東西背着她欺負了七公主,六公主氣哭了,連剛剛吃下去的糕點都哭的吐出來了。”
承業帝摔袖子:“一個個都反了天了。”
承業帝到了後宮,四個美人跪在那小聲哭,幾個公主站在一邊來不及收起怨恨神色。
而二寶臉上破相,渾身髒兮兮地拿着一個風車要哄姐姐不哭,傻寶被抱在娴妃懷裏,哭的聲音都啞了,臉蛋紅的就像那年除夕半夜發燒一樣。
承業帝心疼極了,她自小便是在他身邊長大,三歲開始就一直住在他的偏殿裏,丞相太師又寵着,哪裏受過這種欺騙,傻寶是傻,對誰都不設心防不會猜測别人的惡意,可是也是知道什麽是欺負什麽是欺騙,她沒想過她的姐姐們會欺騙她,沒想過她的貪吃會讓她的妹妹受欺負,所以難過了,最直接表達就是哭。
“傻寶,來,跟父王說說怎麽了,不能再哭了啊,乖。”承業帝接過傻寶哄着。
其他公主眼巴巴看着,她們可從來沒有被父王這麽抱着哄。
所以心裏更加讨厭傻寶了。
傻寶看到了承業帝哭的更委屈了,抱着承業帝一個勁哭,承業帝怎麽哄都不聽,直到哭的沒力氣才睡着了。
承業帝抱着傻寶回自己宮殿,臨走時說:“跪着的繼續跪,幾位公主送回去多安排幾位麽麽教教規矩,幾位美人沒事不得再随便去打擾公主,往後每隔一旬,孤要親自檢查幾位公主的功課。”
其實這也是有個不成文規矩的,美人在宮裏才算五品,倒是公主基本都被承業帝封了個二品加了封号,所以說起來公主比美人尊貴多了,輕易是不能接觸的,不過因爲畢竟親母女,所以很多時候宮裏也就忽略了這個規矩,這會兒承業帝認真起來,幾位美人都傻眼了,這就意味着以後也不能随便接觸到皇子了。
娴妃抱起受傷的二寶看了看四個美人,冷冰冰說:“如果你們希望本宮搬出冷宮大可直接說。”然後就回去自己宮殿。
傻寶到了半夜醒來,然後就不肯吃東西了,承業帝喂她也不吃,鬧着去看妹妹,到了冷宮,卻聽到娴妃在小聲地哭,進去一看才知道二寶不知傷太重還是受了驚吓也發起高燒,娴妃一邊給她換帕子一邊哭。
“禦醫怎麽說?”承業帝放下傻寶,過去摸了摸二寶的頭。
“說退燒就好了,怕是還有後遺症。”
承業帝臉色陰沉,傻寶也不肯睡,拉着妹妹手說:“妹妹,我不該貪吃,你起來吧,我再也不吃東西了,什麽都不吃了,妹妹,你起來,我乖乖跟你一起練武,再也不偷懶了。”
娴妃抱起傻寶小聲哭着,承業帝抱起二寶,騰出一隻手給娴妃擦了淚:“元帥去幫孤練水兵了,太師出使赫野,國庫裏的大部分錢都投到水兵上了,新人還得三年才能進十幾個,能用的一次挑不出兩個,孤能切斷後宮和前朝聯系,到底不能斬不斷未來儲君的後援,你明白嗎?”
娴妃有點愣愣地看他,承業帝拍拍她的肩:“若你能有個兒子,朝堂上也有個不大不小不和孤作對的母族,孤也是願意你爲後的,可如今,你若爲後有人反對不說,便是孤力排衆議讓你爲後,也隻是讓你卷進去,你得挑一個皇子過繼爲嫡子,怎麽都會得罪其他三個家族,孤現在還不能打破他們的平衡,當初母後爲我同時娶進這四大家族的女兒便是爲了讓他們互相壓制,讓孤坐穩這個位子,更何況,你還那麽愛清靜。”
娴妃低下頭,摸了摸傻寶的頭:“臣妾明白,都明白,金家便是願意支持臣妾也是不敢要的。”
“嗯,你能明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