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剛剛抿了幾口,陳曉突然擡起了頭來,看向了窗外,嘴角微微一翹,呢喃道,“終于來了嗎?白王聖骸,哦,不,是八岐大蛇。”
輕輕推開了繪梨衣卧室的房門,此刻,繪梨衣正專注在電腦遊戲上。
“我有事,要出去一會兒,你自己在卧室裏玩。”陳曉叮囑了一聲。
繪梨衣的視野都沒有偏移,鼠标不斷移動,控制着人族大軍,朝着蟲族的蟲巢侵襲而去,聞言,乖乖的點了點頭,在聊天公屏上,開始打字,“知道了。”
陳曉點了點頭,揮手在房間中設置了結界,今夜,即使是世界毀滅,繪梨衣也不會受到一絲波及。
寒冷潮濕的狂風中,,原本晴朗的夜空被翻滾的積雨雲蓋滿,暴雨從天而降。月光徹底消失,千家萬戶亮起了燈,城市在某種即将襲來的災難面前戰栗。
東京的海岸,大海湧來,百米高的水牆一邊推進一邊發出雷霆般的巨聲,所過之處,無論汽車、樹木還是棚屋都被舉上潮頭,幾層樓高的建築在它面前就像是沙灘上的卵石。
地面震動,火紅的岩漿沿着山坡緩緩地流瀉,富士山噴發了,第一次噴發的岩漿把山頂的積雪融化殆盡,此刻這座超級火山是深黑色的,岩漿一邊流動一邊凝固,山腰的樹木在岩漿到達之前就自燃起來,化爲焦炭。
狂潮推進到距離高天原大約一公裏的地方,在一片位于高處的商業區受到了阻礙,數十萬噸海水碎裂爲泛着白沫的激流,沿着大街小巷湧入新宿區,浩浩蕩蕩的大河穿行在高樓大廈間,幾層樓瞬間就被淹沒,高樓上的廣告大屏猶然播放着三井三菱和富士佳能的廣告。
港區已經變成了廢墟,萬噸巨輪被史無前例的海嘯卷着撞裂了防波堤,房屋被成片地掀起,跨海大橋垮塌,數以萬計的集裝箱淹沒在海潮下方。
地震,海嘯,火山噴發,十級大風,末日一般的景象降臨,‘神’開始蘇醒,整個東京亂成了一片。
陳曉淩空虛立在萬米的高空,狂躁的風雨不斷在耳邊奏響,從上俯瞰下去,整個富士山上千年的積雪都融化了,多摩川附近的山上卻白雪皚皚,那些山的海拔不過幾百米而已,根本就不到雪線的高度,爲何會有白雪?
當視野拉近後,陳曉才看清,覆蓋群山的确實不是雪,而是某種雪白的絲。這些絲沿着地面蔓延,把樹木層層地包裹起來,好像一條巨大的蠶正在那片山地的中央結繭,要把整片山地都包裹了進去。
多摩川山區,紅井。
白色的細絲爬滿了儲水井的内壁,它們是從井底生長出來的,像是某種黴菌的菌絲,但這些菌絲不但能夠沾染土壤和樹木,甚至能夠貫穿鋼鐵。它們能長到幾米長,挂在鋼梁或者樹木上,像是無數隻纖細的手在風中搖擺。
對任何形式的生物來說這種絲狀物都是緻命的,它們帶有強烈的腐蝕性,被它們沾染的鋼鐵内部變得像海綿那樣疏松,樹木則直接從内部壞死。方圓一公裏的範圍内,生機徹底斷絕,看似聖潔的白色覆蓋物下面,整座山已經枯死了。
紅井旁,已經被猛鬼衆嚴格的部署起來,所有工作人員穿着穿着帶聚氟乙烯塗層的防護服,泵機正在全力工作,十二道水流注入深井,殷紅如血,井底彌漫着緻命的水銀蒸氣。
白色的泡沫在水面上堆積,濃重的血腥氣充斥着深井,水溫逐步升高,接近沸騰。數以百萬計的死肺螺随着氣泡上浮,蛋白質被燒煮的臭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令人作嘔,這池沸水就像是落滿了蒼蠅的湯鍋。
于此同時,在距離東京幾十公裏的海域上,海水中密密麻麻的蛇形生物糾纏在一起,在幾米高的狂浪中翻滾。那是數以萬計的屍守,組成了屍守之潮!
“這還多少像點樣子嘛……”陳曉嘴角一翹,白王的幼體形态,八岐大蛇,光是體型已經是堪比鲸魚的龐然大物,但是這不是陳曉想要的,他要的,是真正的白王,可不是這種半吊子。
“讓我們恭迎神的歸來1”冒牌王将放聲高呼,說着拍了拍身邊年輕人的肩膀,“神已經蘇醒,現在借用一下你珍貴的血,對新生的神獻上敬意。”
“嗯。”青年長相十分秀氣,如果此時源稚生在這裏,一定能認出青年的身份,源稚女,他那個身爲鬼,被自己親手殺死的弟弟,竟然重新複活站在了這裏。
源稚女抽出長刀割破手腕,将自己的血液淋入深井。隻不過是幾百毫升的鮮血,被井中大量的水稀釋之後一點痕迹都不會有,但就在那些血珠觸及水面的一刻,紅井整個震動起來,似乎有什麽龐然大物正在水銀深處舒展身體。
“聲納檢測到大型物體上浮!”井底作業的工程人員驚懼地退後,背靠着井壁。
數以百萬計的水珠在水面上跳動,這池死水忽然化作了怒水,水面上出現了深深的漩渦,那是某個巨型生物的高速遊動造成的,源稚女的血吸引了那東西,它迫不及待地想要進食。它是殘缺的,需要别處來的基因補完。死侍胎兒的血清已經讓它從沉睡中蘇醒,而作爲白王血裔中最優秀的混血種,源稚女的血液才是神最需要的。它還在初生的階段,極度虛弱,需要食物。關于白王的推測雖然殘酷,但是正确,它從來都不是人類的朋友,它賜給人類骨和血,隻是要從黑王的死刑中延續自己的生命,每個白王血裔都是神爲自己準備的食物。
“真是種諷刺啊……昔日的‘神’,馬上就要被他的信徒打敗了。”陳曉搖了搖頭,虛弱的幼生體,白王也就是八岐大蛇,如今的狀态實在太弱了,甚至還不如掌握四大權柄的四位龍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