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樸素典型的大床上,少女靜靜的酣睡着,悠長平穩的呼吸聲,幽幽傳蕩,一頭暗紅色的長發平鋪在枕間,精緻的五官與明鏡如雪的皮膚,活脫脫的睡美人形象。
同樣豪華高端的客廳,陳曉端坐在一張寬敞的真皮沙發上,手裏正拿着今日的最新報紙,翹着二郎腿,認真閱讀着,看書一直是他爲數不多的愛好之一,身前的水晶茶幾上,擺放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原本對于這種又苦又澀的東西,陳曉是毫無興趣的,但就和酒一樣,總是越喝越入迷,哭中隐匿着一絲甜味的感覺,陳曉也漸漸适應了。
“無惡不作的歹徒嗎?偷渡,殺人,襲警,搶劫……我去,竟然還有強**女。”陳曉哭笑不得的念叨着,報紙的頭版頭條新聞上,光是他和恺撒小組四人的照片,就占據了大半,下面還用特大的篇幅,列舉了不少人神共憤的罪狀,“啧啧,我的品味哪有怎麽差。”
陳曉搖了搖頭,對于強加在自己身上的一系列罪狀,并沒什麽興趣,反而是最後一條罪狀的受害者,實在不符合他的眼光,忍不住吐槽道。
随手将報紙,放在茶幾上,擡頭掃視了一眼客廳的環境,這裏可比日本分部迎接他們時的那間五星級半島酒店差遠了,但是沒辦法,誰讓東京大半部分的娛樂業,都被黑道掌控,他可不想和一群赢弱不堪的蝼蟻,平白無故的玩過家家,雖然代價可能是無數人的生命。
于是就選了這家酒店,當他把一億日元現金,砸在酒店經理的臉上時,入住酒店的身份證之類的,就全免了,就連酒店的監控,酒店經理也心領神會的删除了。
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說實話,以陳曉的舌頭,這和街邊買的十幾塊一包的貨色,沒什麽差别,反正都是苦的。
“呦,你醒了,小繪梨衣?”陳曉輕聲一笑,擡頭将目光投向了身後,一臉迷茫,但透着幾分可愛的繪梨衣,正身穿一身睡衣,站在卧室門口,呆呆的環顧四周。
繪梨衣微微一愣,顯然認出了陳曉,從睡衣的口袋中,拿出了陳曉送她的那台手機,敲擊出了一行字來,“這是哪兒?”
“新宿區的旅遊酒店,唯一的特色,就是能縱觀大半個東京的夜色吧。”陳曉解釋了一句,他也沒想到,他随手送給繪梨衣的手機,對方會如此珍視,一直放在貼身的口袋裏,即使是昏迷以後,也是死死握着。
“酒店……”繪梨衣呢喃了一句,顯得有些激動,挪着腳步,走向了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前,繪梨衣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此時正好入夜,風暴仍未停止,東京已經被大雨席卷了數,但依稀可憑借道路兩旁的路燈,和一棟棟高樓大廈間的燈光,看清這座城市的輪廓。
陳曉輕抿着咖啡,百無聊賴的從總統套房,自配的書房中,取出了一本看上去很高深莫測的書籍,閱讀了起來,而窗外的風景,仿佛有着無窮無盡的魅力,以至于繪梨衣盤膝跪地,觀看了幾個小時。
此時如果有人從窗邊路過,就能透過玻璃可以看見布絹娃娃一樣的女孩席地而坐,又像老僧參禅,又像師太禮佛,滿臉人畜無害。
“黑漆麻黑的有什麽好看的?”陳曉歎了口氣,在天邊随意翺翔的麻雀,又怎麽會理解牢籠中的金絲雀,繪梨衣喜歡看這片風景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她沒見過罷了。
繪梨衣顯得很專注,陳曉的問話,并沒有得到任何答複,繪梨衣也沒有寫字的打算。
“那就看點更美的吧。”陳曉微微一笑,出奇的是,這句話繪梨衣竟然聽進去了,将一雙美麗眸子,望向了陳曉,就像是幼兒園,等待老師表揚的學生。
夢魇天霧!
陳曉打了個響指,無色無味的霧氣,幾乎是瞬間籠罩了整個新宿區,下一刻,東京天空樹亮了起來,就像被那道閃電點燃了。平日裏東京天空樹會亮起各色燈光,但在暴風雨之夜爲了減少雷擊的風險它通常都是關燈的。今夜這麽大暴風雨,東京天空樹本來是漆黑的,可此刻這座電波塔自上而下亮起了粉紫色的燈光。頭頂是黑雲壓城城欲摧,地下是燈火通明的巨大城市,燈火通明的大廈像是一個個巨大的燈籠擺放在大地上。在無數燈籠中間,粉紫色的塔拔地而起,插入漆黑的雲間。
陳曉用夢魇天霧,誘導整個新宿區的人,打開了燈光!這一幕美得讓人恍惚。
“喜歡嗎?”陳曉反問了一句,或許是厭倦了,爾虞我詐的生活,與這種心思單純的小女孩,接觸他也能得到放松。
繪梨衣點了點頭,修長的手指,再次在手機上敲擊着,“謝謝。”
“給你個選擇吧,如果你想要回家,我會送你回去的。”陳曉摸了摸繪梨衣暗紅色的長發,普通的混血種,亦能感受到血之哀,更何況是繪梨衣呢。
“我想在外面玩幾天。”繪梨衣幾乎沒有猶豫,再次在手機上敲擊出一行字來。
陳曉聳了聳肩,笑道,“那就玩吧,年輕人本來就應該放縱一點,規規矩矩的還有什麽意思,恭喜你了,小繪梨衣,這一次,你離家出走成功了哦。”
陳曉坦然的說道,絲毫沒有想到,自己其實也隻比二十一歲的繪梨衣,大了一兩歲罷了,實在是繪梨衣單純的性格,說她心智是初中生,都已經在誇獎她了。
“不過,今天不能再看了,已經過十二點了。”陳曉叮囑了一句,伸出手指,指了指挂在牆壁上的時鍾,時針早已經越過十二的數字,開始接近一點,繪梨衣已經在窗邊坐了四個小時。
“嗯,我去洗澡。”說着繪梨衣就站起了身來,朝着浴室走去,原本一臉微笑的陳曉,忍不住嘴角一抽,呆立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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