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出現讓控制室出現了小小的騷動,學生們忍不住交頭接耳道,教授們卻露出了滿臉嚴肅的表情。
“昂熱校長。”馮·施耐德教授舉手打了個招呼。
“我正在飛往摩尼亞赫号的直升飛機上,它已經平安的濺落在三峽水庫的二級船匣裏,感覺諸位的努力,我現在宣布,解散。”昂熱校長報以微笑,緩緩地說道,語氣十分平淡
沉默了片刻後,控制室裏瞬間沸騰了起來,除了陳曉,恺撒和楚子航這三個冷淡慣了的家夥,不太習慣,其他人全部振臂高呼,又或者在空中擊掌,顯得十分高興,不過很顯然,學生分成了三派,一派圍着楚子航,一派圍着恺撒,還有一派自然是坐在椅子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陳曉和路明非。
緊接着,校長又當着大家的面,宣布了路明非3E考試的分數,分數十年以來最高,成功保住了他‘S’級的身份,又是一陣騷動,路明非便被激動的古德裏安教授和新生們簇擁着包圍了,整個人被晃的像是個提線木偶,挨個與新生握起了手。
高興的氣氛沒有持續多久,就被遠處鍾樓一陣悠揚的鍾聲打斷了,卡塞爾學院的中心,鍾樓頂端,有一尊許久不用的青銅大鍾搖晃了起來,鍾聲傳蕩至整個校園。
下一刻,所有宿舍的燈光陸陸續續亮起,唯一幾個黑暗的宿舍不是沒有人住,就是已經出來了的A級學員們,他們甚至沒有來得及換掉睡衣,抱着雙臂,在瑟瑟寒風在四處張望,新生不明白,但所有老王眼中都閃過哀傷。
“血之哀。”陳曉低聲呢喃着,所有龍族血統的繼承者,都是寂寞的,來自血液中的悲哀,血脈純度,占比越高,越是明顯,每一位同類的死去,都值得祭奠。
鍾樓内,大群的雪白的鴿子湧出,在空中鳴叫着,盤旋着飛翔,整個卡塞爾學院的夜空,在這一刻被鴿子的白羽覆蓋,陳曉輕輕的一伸手,一羽鴿子,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咕咕地叫着,不斷有老生會從宿舍中走了出來,拿着白色的蠟燭,點燃後,插在草坪。
也幸虧陳曉之前釋放過一次無塵之地,所有的雨水都已經散去。
“有人離開我們了。”楚子航沉穩好聽的聲音中,帶了幾分憂傷,自言自語着,又像是在解釋個陳曉和路明非聽,“每一次有人離開我們,守夜人都會有感覺,他會放出鴿子來,這是表示哀悼。”
“節哀。”陳曉輕輕吐出兩個字,從他那名義上的師兄,芬格爾手中搶過了一根白色蠟燭,點燃,放在了腳下的草坪上,怎麽說呢?人,是個虛僞的東西,說實話,陳曉明明有能力最少也能輕易的救下亞紀,但心中就是毫無波瀾,但在這血之哀的氣氛影響下,又不免有些傷感。
“你不怕和我對視,對不對?”等陳曉默默做完了這一切後,楚子航緩緩開口道,平常總是低垂着的眼簾,現在完全打開,他那雙永不熄滅的黃金瞳,透着一股妖異的美,自帶着言靈·皇帝的效果。
“嗯……”陳曉點了點頭,調整好了心态,聲音有些冷淡。
“我一直期望有人不怕我的黃金瞳,我希望你能加入獅心會。”楚子航歎了口氣,說道,“我會讓你成爲下一任的會長,我保證!”
“爲什麽?”陳曉并沒有絲毫興趣,搖了搖頭,淡淡地道。
“因爲能接替我的人,必須是能和我當對手的人!”
“真是莫名的自信,和天真,抱歉,你的籌碼毫無吸引力。”陳曉抄起了手,放在腦海後面,休閑舒适地朝着宿舍走去,目光卻總是偶爾瞄過周圍草坪上,紛紛手捧蠟燭的女生,白色的蠟燭上火光搖曳,像是成群的螢火蟲,女生們一個個像修女似的虔誠的低着頭祈禱着,校園播音系統中飄出了教堂的挽歌。
“呵呵……真美。”是啊,燭光照在女生的絲綢睡衣上,将粉色白色的睡衣照成了半透明的,的确很美…………陳曉是今夜第一個回到宿舍的人。
整座草坪上,有多少人?放眼望去有好幾百人吧,大家都是與衆不同,龍族的能力人類的心,整個世界幾十億人中,無論怎麽樣,聚在這裏的隻有這些人,離開一個少一個,無可避免的哀傷,血之哀。
…………
三峽水庫,二級船匣,黑色的直升機懸停在半空中,巨大的風力讓水面波浪起伏,摩尼亞赫号漂泊在海面上。直升機上,放下了懸梯,一道修長年邁的身影扶着懸梯,打着一柄黑傘擋雨,微微踩在了甲闆上。
“校長。”曼斯看見這道身影,勉強擡手打了個招呼,他懷抱着一個嬰兒,正嚎啕大哭,配合着這場無休無止的暴風雨,“我們見到了龍……大約有最少十五米長,有人幫了我們,隔着好幾百米不知道用什麽武器,一槍狙殺了那頭龍,十分輕易的穿透了龍鱗。”
“哦,還有這個銅罐,這是葉勝和亞紀用命将它從青銅地宮中帶出來的,那頭龍很在意這個,應該有很大的意義。”
校長四下看了看,精神的臉上眉頭一皺,接過了銅罐,開口說道:“我猜那條被幹掉的龍,應該是一頭龍侍,現知的科技和煉金技術上,還沒有能一槍洞穿初代種的武器。”
粗糙的手掌,撫摸起了銅罐上的細密紋路,忍不住低聲念了出來:“以我血骨獻與偉大的殿下尼德霍格,他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以命運統治整個世界——諾頓。這裏面的才是諾頓,隻是龍王諾頓的骨殖瓶!現在隻有一個疑問了,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又爲何有人會出手幫助你們,而沒搶走諾頓的骨殖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