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望着屋子裏一年來被拆了建、建了又拆、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回的隔斷牆、再看看同樣慘遭磨難的天花闆,想着李白借住于此時,每天和他切磋鬥嘴、鬧得屋裏天翻地覆的日子,鼻尖竟然莫名的有點酸。
或許,從李白住進來那天起,王欽就已經準備好讓關北替白澤成爲Honor在天秤的眼睛了吧。
雪。
便是這樣淺淺的、小小的、落地即溶、留不下絲毫痕迹,更别提爲這世界鋪上一片銀裝的雪。
他和劉邦加入天秤的時候,天上飄的,也是這樣的雪。
他們本是三個人的。
奈何那人終究還是不肯接受APP爲他安排的命運,仗着有天書撐腰,拒絕了所有行動。
甚至拒絕加入。
“他這麽一去,也不知還能不能回來。”
其實他和李白也不想把白澤的房子弄成這副模樣的。
奈何李白自被迫殺了妲己,握劍的手便不穩了。王欽說,《青蓮劍歌》使不出來,無非是使劍的人太清醒罷了,四斤白酒下肚,天旋地轉、意識模糊,自然就忘了握不住劍的原因,也忘了不能用《青蓮劍歌》的緣故。
但一口氣喝下去四斤白酒,談何容易?
于是韓信便陪着他一塊兒喝。
喝醉了,想起當年在王者大陸的時候,他最喜歡反的就是李白的野。
所以每逢和李白對陣,前期,他每次去砍李白,李白都是慌慌的,一臉緊張。
但等遊戲進行到中期,李白便不那麽慌亂了。
至于大後期,更是滿世界的追着他砍。
再後來,因爲他前期反李白的野區反成了習慣,李白的隊友就開始下意思的開局抱團蹲他。
于是他便每每探草遇到愛,或是死裏逃生、或是勇送一血。
爲了反李白的野,他不止一次被張良指着鼻子訓:“放牆是爲了支援你回來,你又跳回去做什麽!”
但到了下次,看到對面是李白打野,他依然會下意識的浪到李白的野區。
醉了,便分不清現實和回憶。
于是他們便在白澤的房子裏,一個使槍,一個耍劍,鬧得天翻地覆。
然後一起雙手抱頭蹲在牆角挨白澤的罵。
但以後,大概是沒機會了。
“你說,他能找到露娜麽?”
白澤認真的想了想:“他去幹什麽,你不該知道。”
“真可憐啊。”韓信歎了口氣:“都這樣了,還要去找那個女殺神。”
“也沒什麽。”白澤又想了想:“打不過,還不會跑麽?”
韓信聳了聳肩。
就好像跑得過似的。
“你倒不如多擔心擔心你自己。”白澤緊了緊衣領,免得北風肆虐。
李白的背影終于消失在了輕淺的雪花中。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韓信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随他去吧,大不了一死——我又不是第一次死在劉家人手上了。”
白澤轉過身,進到溫暖的房間裏去。
外面的雪還在下。
無論事情進展是否順利,這都必然是韓信在這個世界見到的最後一場雪了。
就讓他看個夠吧。
(夏沐雨生日快樂,角色挪新書了)